收了如此大礼,司马白心情豁然开朗,又与慕容恪聊起往事家常,想到分离在即,不禁又是一番怅然。
“咱们以后天各一方,再见时不知是何模样了,可惜我身子不利索,不然必与阿苏德一醉方休”
“父亲委我做贺寿使,咱们一路相伴入蜀,还有的是机会”慕容恪哈哈一笑,随即皱眉,“只是此去千里迢迢,一路车马颠簸,我担心殿下的身体吃不消。”
司马白摆了摆手:“车马颠簸倒还撑的住,我却担心路上会不太平,咱们是去贺寿的,兵马带多了也不好看,带少了,却又难保此行周全。”
棘城和成都之间山川纵横,最便捷的道路乃是西出塞外,走拓跋代国的云中草原,由萧关进关中,再经陈仓道入蜀。
路途漫远,不仅要借道与羯赵勾连颇深的拓跋代国,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熊不让昂然一步跨出军列,双手擎着一把狭长横刀奉至司马白面前,正是司马白砍翻支雄大纛,昏迷后于乱军中丢失的御衡白
熊不让怔怔瞅着面前的自家主帅,那一袭貂裘格外刺眼,外间传闻司马白一病不起,他只当这病是操劳过甚,恨不能以身相替
幸而殿下无碍,但这憔悴的样子,却让近丈高的汉子眼圈湿红,强忍眼睛酸涩,这汉子一拜到地,奉上御衡白,沙哑泣道:“为王前驱,唯死而已”
“唰”
随着熊不让这一跪,一千二百将士亦然一跪,每人仅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沉一喝:“为王前驱,唯死而已”
守门卒们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人见人骂的灾星,为何会受这些虎狼们敬服
更令队正惊奇的是,那素来冷傲的老铁,不知何时离开了藤椅,半残的身躯竟同样的跪拜在地,嘴中嗫喏,也是“为王前驱,唯死而已”,同那些虎狼们一般无二
这些守门卒哪里知道,
为王前驱,唯死而已,一次次的必死之战,那一千二百人就靠着这句话,一往无前,死中求活
裴山抽出佩刀,噌的割破手腕,任血流出,同样一拜,擎着手腕,肃然道:“为王前驱,唯死而已”
“嚓”
一千二百把刀同时抽出,割破了一千二百个手腕,一样的誓言:“为王前驱,唯死而已”
以血为誓,以命相随
面对一千二百袍泽的血誓,司马白默然不语,伸手抚上御衡白,摩挲那乌黑刀鞘,这把已然饱饮胡虏名将之血的晋室名刀,此刻又回到了手中,他猛的抽出刀锋,同样割破手腕,
“有诸君之信,白,死亦值”
他回头凝望身后的棘城,心中感慨万千,从一介碌碌王公,到现在身怀本经阴符七术,负藏至宝矩相珠胎,更有精锐袍泽誓死追随,从今往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别了,慕容鲜卑
第一卷,本经阴符,完。
第二卷,三皇内文,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