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梅要照看张永丽和孩子出不去,就打发鞠灵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要是饭店出事一定要回来报信儿。
本不打算看热闹的鞠灵被赶鸭子上架,出门一看,好家伙,村里人可是真闲,大道边儿站了两大排的人都抻着脖子看热闹呢。
跟饭店没有关系,鞠灵先松一口气。
人围聚最多的地方离周二周三家挺近,因为距离远再加上被人挡着,鞠灵什么也看不着,搞不清发生了啥。
她怕被误伤也没往跟前儿凑,而是走到几个爱八卦爱传闲话的老娘们儿身边听她们说。
一女人摇头晃脑摆出几个极其滑稽的表情还故作神秘的说道:“周三儿媳妇看着挺老实,真没想到能干出这事儿,也不怪周三儿动手。”
旁边的女人忙应和道:“可不呗,都是她活该。大门牙好吃懒做还爱喝酒,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哪天冻死在路边都没人知道,周三儿媳妇怎么就瞧上这么个人呢,再怎么着周三儿也比大门牙好吧,真是瞎了眼。”
听半天鞠灵总算大概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周三儿媳妇不知道怎么跟村里的光棍大门牙搞到一块被周三儿知道,周三儿一怒之下动手打媳妇,从家里打到外头,一闹之下全村都知道了。
这大门牙其实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他长得其貌不扬,外号叫大门牙并不是他的门牙有多特别,而是因为他缺两颗大门牙,一张开嘴黑洞洞的还有点儿好笑。
村里人都说大门牙好吃懒做,自己有地荒着也不种,家里穷的叮当响。其实大门牙一点儿都不懒,别家农忙的时候他也挺忙,不忙自己家而是帮别人家干活,不要钱,只要管他一天三顿饭且三顿都有酒就成。
当年他也给鞠老三家干过活儿,只干了一天,嫌跟鞠老三喝酒没意思就不来帮忙了。
不是嫌吃得不好也不是嫌喝的不好,而是嫌跟鞠老三喝酒没有意思,只凭这理由就能看出大门牙跟一般人不一样。
在一般人眼里跟一般人不一样的要么是高高在上的天才神人,要么就是疯子。大门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天才神人,他在村里人眼里就是个脑子还算正常的疯子,一个神经病。
实话,鞠家三姐妹对大门牙的印象还都不错,因为这个在村里人嘴里穷的叮当响的懒汉买她们的冰棍糖葫芦从来不赊账。
再说这周三儿媳妇。
跟村里大多数妇女老娘们儿一样,具体叫什么没人知道,都是周彦他妈或者周三儿媳妇这么叫。快五十岁的女人,不年轻,依着大众审美长得比一般还次点儿,是个地包天儿,说话有些含糊。
她和周三儿才搬来不久,跟村里女人的关系处的都很一般。当然,人缘不好跟搬来时间短也没多大关系,要是在村里待的更久说不定人缘更差。
周三媳妇儿着实不会说话,还特别爱吹牛,一块儿木头都能让她吹成参天大树,就这性子能招人喜欢就怪了。
她和大门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搞到一起还真挺稀奇。
鞠灵对这俩人的花花事儿一点不感兴趣,她只关心好朋友周彦。
家里闹出这种事来周彦一定很难受,明天开学村里的同学肯定会说三道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鞠灵先回家跟张永梅说了大概,又出门来找周彦,想安慰安慰他。
村里找一圈儿没找到,想到周彦以前跟她说过在家里待着烦就去村前小树林坐一会儿,她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去找人,没想到周彦真的在那儿。
冰天雪地的,周彦帽子手套都没戴坐在吹硬的雪壳子上,脸和眼睛都挺红,不知道是哭过还是冻的。
“冷不冷?明儿就开学了,别冻感冒”,鞠灵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关切道。
周彦苦笑一下,哈一口热气搓搓手苦涩道:“家里更冷。”
“他们大人的事儿跟咱们小孩没有关系,你别想太多”,鞠灵干巴巴的安慰道。
周彦看着她有些委屈的说道:“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你知道我家为啥要搬这儿来吗?”
鞠灵诚实的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村里猜测有很多,有的还很离奇,不过鞠灵觉得都不大可信。
周彦解释道:“在老家的时候我妈为了几张煎饼跟了村里一个老头儿,后来那老头儿的儿子知道来我家闹,我爸把人家打了,挺严重,赔好多钱。我妈不长记性,又为吃的喝的干那事儿,我们在那儿实在过不消停才搬过来的。”
鞠灵惊讶的不行,她着实没想到他们搬家的理由是这个。
为了点儿吃的喝的就...这也太离谱了吧。
周彦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他道:“有时候我特别恨我妈,可每回她拿东西回来给我们吃的时候我又觉得她特别可怜。我爸就是个窝囊废什么都指望不上,我妈又不是个特别能吃苦的,为了不让我们饿肚子她就只想到这个办法。”
人和人是没法比的,越比心理落差就会越大。
来到这边之后,周彦听说不少鞠老三家的事儿,他完全想象不出那些惨事落到自家头上会是什么样。
鞠老三生养三个姑娘,各个儿都教的很好,还肯花钱送她们出去读书,这在周家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嫁出去的姐姐没读过什么书,嫁的也不大好,当初父母挑女婿根本不看人品家庭,只看彩礼!
他以前说过当鞠老三的姑娘肯定比当周老三的儿子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