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脏……”
“我好脏……”
在忍痛上下动作着时,他一遍遍重复这心底的自我践踏的声音。说来也奇怪,在他哭的许多时候,夏谐自己都是感觉不到的。
正如他此刻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泪水正源源不绝地淌下来,落到林阙的胸口。
林阙伸手在他脸上摩挲着,替他擦去眼泪,即使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林阙低低说了句什么,声音又轻,又温柔。
“……什么?”抚摸在脸上的手指粗糙,摩擦间痒痒的。夏谐下意识在那手掌上蹭了蹭,睁开了眼睛,问道。
林阙对上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冷静,也郑重:
“我爱你。”
夏谐停下了动作。
他脸上一片空白,喃喃着问了句”
可是林阙已经含着笑容,趁他不注意的当口,将他反压在了身下,吻住了他。
遥远的,梦中的,却又迟来的表白,使夏谐本就不清醒的意识变得更朦胧了。他本能地攀住了林阙的肩膀,承受着对方的吻。
在喘息的当口,夏谐涣散的眼睛遥遥望着窗外的雨,他轻声开口了,这话语被拆散,打碎成了一个一个字,一个一个吐出来:
“……如果,他开始敲门……就要一直……敲下去……”
从前,我一直以为这是在说我。
我一直在自己摆脱不了的宿命上前行,永不回头。
可是原来不是的,原来,我希望它说的是你。
我希望,你能永远爱我。
永不回头。
(夏谐视角完)
01
当晚,林阙就打电话给a大教务处,申请把自己后面一学期的所有课都停了。
a大今年本身出国交流的教授就走了不少,师资很紧张,青年教师只能东拼西凑地扛一些公共课。对于这点,林阙一直很体谅,从未表示什么不满,分担的也总是最多的。
这次突然提出,说是有家事,着实让校方吃了一惊,教务处主任想了想,首先,自然是试探着询问能否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不行,那我就只好辞职了。”林阙语气很淡,却也很坚决,在一开始把所有退路都堵死了。他不时回头看一眼房间里睡着的夏谐,在地板上来回踱着步子,步子缓缓,却似乎有些焦急。
校方只能答应,也不敢不答应,于是事情很快就谈妥了。
挂了电话,林阙走回床边,在夏谐身边躺下来。
经历了一场性事,夏谐似乎是精疲力竭了,沉沉睡着,微长的头发散在床单上,像一滩墨。
他看上去睡得十分不安稳,夏谐的脸本有极具侵略性的美,而脸上的肉瘦下去后,这美便显得更尖锐了。一蹙眉头,就显得冷淡而疏离。
林阙低下头,伸手用拇指轻轻抚上这眉头,却怎么也抚不平。
“林阙。”突然,夏谐在梦中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林阙的手一顿。
“……林……阙…林……”夏谐又几声,眉头蹙得更深了,似乎这被呼唤的人正给他带来痛苦。
听着这呼唤,林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整个人手足无措地僵在床上,最后只能夏谐唤他一句,他便说一声“对不起。”
“林阙……”
“……对不起。”
“林……阙……”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