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寸金莲’根本就走不得长路,一迈步,那些断折的足骨就会不停刺磨足部的肌肤皮肉,这种苦楚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然而这裹脚的女子又不可能在裹脚之后一步路也不走,过去不让后宅女眷出大门也就罢了,可这人也不能天天都坐在床上不下来吧?
因此那些女子哪怕下地走路再疼,也只能硬咬着牙,在地上一步一步得挪!
这样时间久了,那些裹脚女子的小脚上就会遍布各种茧疮。
一旦旧疮长好之后二度磨破,就会发炎溃烂甚至从疮口淌出黄色脓液,散发出一阵阵熏人欲呕的恶臭!
这用两层绡布做成的睡鞋就是过去缠小脚的女子专门用来在解开缠足布上床之后遮掩那些从自家小脚上散发出来臭气的鞋。
有时还要在睡鞋两层布料之间塞入一些消炎压味的药粉香料,以起到掩臭镇痛的作用。
像这种女子贴身穿着的私密物事,向来都是秘不示人的,就算是自家亲戚也绝无例外。
因此像孙益亨他这样一个未曾娶妻纳妾的青年男子是很难知晓其中究竟。
自不必说,杨从循他之所以能额外知道这些,还是他那个绸缎庄少东家的身份在起作用。
这缝制睡鞋的绡布以及填装在睡鞋夹层之中的药香粉都是旧时裁缝铺兼卖营收的几项内容之一。
“如今兄弟我让胡三你借的不是旁物,正是莳花馆头牌清倌人花朝云夜间脚上所穿的一只睡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