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年夜饭后,大家在堂屋内点了许多蜡烛和油灯,聚在一起吃着瓜果点心喝着茶水,孩子们闹了很久,觉得困了才揉着眼睛被母亲带回房休息。
而其他人则要守岁,换做村子里的其他人会打牌娱乐之类的,但是祁长乐不允许家中子弟赌博,即便是玩耍性质的都不行,但也不能这么干巴巴的坐着,便玩起了文字方面的游戏。
一家子都是读书人,就连管理祁家地里事务的祁安宁都是,只除了祁钟钰。
今日二叔也不跟她客气了,答不上来就要在脸上贴纸条,这夜还未守到一半,她已经满脸都贴着纸条了。
祁钟钰:……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
直到差不多天亮时,才算守完了夜,屋内依旧灯火通明,代表着将一切邪瘟病疫照跑驱走,今年这一年从头到尾都会吉祥如意。
大人们玩了一宿,都很是疲惫,祁长乐和姚氏年纪最长,此刻已经哈欠连连了。
祁长乐道:“好了,守岁差不多过去了,大家回屋里好好睡一觉,等中午起来吃过午饭,便去祠堂祭祖,将冬芙和玉茹的名字写上族谱,之后再放鞭炮吃饺子发压岁钱,每个人都有啊。”
众人闻言,忍俊不禁,纷纷露出期待的神情,逗乐了两个长辈。
他们简单的将堂屋收拾了下,便各自回房休息,祁钟钰也有点困,揉着眼睛打哈欠,却还是等洗了澡之后,才钻进被窝里。
陆冬芙比她状态稍微好点,收拾了洗澡水之后,才爬到床上。
祁钟钰搂着她深吸一口气,含含煳煳的说:“娘子,快睡。”
陆冬芙给她掖好被子,看着她眼底下淡淡的青黑,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了下,说:“相公,新年快乐。”
今后也要一直在一起啊。
祁钟钰睁开一只眼看她,笑眯眯的说:“娘子也是,新年快乐。”
她亲了亲陆冬芙的脸颊,将她搂的更紧后,便被她身上暖融融的温度所染,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陆冬芙不知怎么的,就是睡不着,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才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的很浅,陆冬芙隐约觉得自己睡着了,但是醒来后却极其疲惫,倒是祁钟钰睡了一觉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伸了个懒腰道:“娘子,我们要去堂屋吃午饭了。”
陆冬芙迟钝的点点头,二人穿好衣服去堂屋,中午饭很简单,只有清粥小菜,馒头点心,和昨晚上剩下的高汤。
一家人安静的吃过午饭后,昏沉的睡意都缓解不少,祁长乐带着他们去院子放鞭炮。
孩子们昨晚上睡的好,现在精神奕奕的,拍着巴掌跑跑跳跳,根本坐不住。
大人们怕他们离的太近会被鞭炮伤到,便拉着他们后退。
祁安宁将几串鞭炮放在一起,由祁长乐点燃了引火线,大家捂着耳朵,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声。
因为没买多少鞭炮,所以只响了片刻,院子里就安静下来,鼻端满是硝烟的味道,有点刺鼻。
祁长乐领着众人去祠堂祭拜先祖,祁家的祖先早就不可考,族谱也在逃难的时候丢失了,所以只摆放了三代人的牌位,分别是祁长乐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以及祁长贵夫妻。
往年,在祁长贵夫妻的牌位旁边,还摆放着儿子祁钟钰的牌位。
直到去年,
更确切的说是前年,祁钟钰回村之后,祁长乐就打开祠堂,将这个牌位收了起来,还重新给祁钟钰上了族谱。
在祁长乐的带领下,众人恭敬的祭拜先人,听祁长乐跟先人讲述今年祁家发生的大事,着重跟祁长贵夫妻说了祁钟钰娶妻成亲一事,并祈求祖先保佑家人身体安康,事事顺遂。
之后,便开始给新嫁进来的媳妇写上族谱。
祁长乐翻到了祁钟钰所在的那一页,在他名字旁边,写上了陆冬芙的名字,和她的生辰八字。
在祁安昊那一页名字旁边,写上了焦玉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这样便算是上了族谱,从此正式成为祁家人,除非和离亦或者是休妻,不然这本族谱会跟随子孙后代永远流传下去。
不光是娶进门的妻子会上族谱,等家里添了子嗣,孩子年满六岁,也会写上族谱。
之所以是六岁,是因为异世界幼儿夭折率很高,即便是祁家这样的人家,也曾经有个孩子,在一岁的时候就意外病逝了。
而这个孩子,是祁长贵和妻子的长子,也就是祁钟钰的哥哥。
当年祁长贵比弟弟晚了几年成亲,但是祁钟钰比祁安宁小了近十岁,就是因为祁长贵的长子意外病逝,直到几年后才终于生下了祁钟钰。
此事,祁长贵从未跟祁钟钰提起过,就连祁钟钰自己也不知道,只有祁长乐和姚氏知晓。
他们不曾提起过这件伤心事,在祭拜了先祖之后,便关上了祠堂,下一次,则要等到明年过年的时候,才会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