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原没问原因,和邵云舟并肩下楼。
他坐这头,邵云舟做那头,清晨阳光披在俊朗的男人身上,帅得如梦似幻。
林原眨了眨眼睛,邵云舟在面包片上涂了沙拉,递给他:“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美貌。”
林原心安理得地接过面包片,咬下一口慢吞吞地咀嚼,囫囵着开口:“邵云舟,和你商量个事。”
邵云舟心生不祥预感,眼皮跳动,他沉下脸。
“我想走了。”林原咽下面包,双手合十拜托道:“我不可能再回楚家,赖在你这儿也给你添麻烦,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挺不好意思。佳音帮我找了工作和租房,我想搬出去,总不能一直麻烦你。”
林原想了想,无济于事地挽尊道:“我们还是朋友,欠你的钱,我肯定还。”
☆、对峙
这世上每个人都一样,付出那么多肯定希望得到回应,既然毫无回应也就罢了,对方偏生还要跟你唱反调。
邵云舟倒是未曾动摇他做这一切值不值,只是心里不舒服,恼怒不安,黑下去的脸色再没好起来。
关于林原的问题,邵云舟避而不答。
林原惯于察言观色,看邵云舟那模样便知晓自己触了他逆鳞,遂垂下脑袋一言不发地啃面包,像仓鼠专注地啮咬食物,不肯抬起头了。
过了许久,林原啃掉两块面包,喝下一杯豆浆,邵云舟终于主动开口,嗓音疲惫:“我不为难你,你想走就走吧。不过最近一个月,你最好呆在家里,楚家不可能查不到你在搞鬼,留在我身边,你才安全。”
林原不是死脑筋,非得装得清冷卓绝自力更生,但当碰到这种事关生命安全的问题,晓悟大丈夫能屈能伸这道理,立即怂了吧唧答应下来:“好,听你的。”
邵云舟收拾碗筷进厨房,林原跟在他身后,思量再三,小心翼翼地补充:“如果楚家对我没威胁了,我还是会走。”
邵云舟手一抖,手里的盘子摔到地上,就像一颗情窦初开的玻璃心,四分五裂。
林原愣在原地,不尴不尬地站着。
有那么一会儿,邵云舟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弯下身拾掇着陶瓷碎片。林原忙将碗筷放下,转身去帮他,邵云舟没阻止,两人沉默地打理这一地残骸。
手碰到一处时,林原本能地缩回来,邵云舟比他动作更快,抓起他那只手扣入五指间,林原蹲在地上,猝不及防被邵云舟怼上身后的门板,砰咚震响,震得他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
邵云舟两片薄唇不偏不倚咬上他的,另一手顺势按住他另条胳膊。
原本计划了很多次的挣扎戛然而止,林原被邵云舟按在身下,暗自庆幸连体睡衣没那么好剥,他被迫扬长脖颈,嘴里含糊不清的唔唔声都让邵云舟连同唾液吞回肚子里。
“林原,”今天周末,邵云舟可以抽出时间白日宣淫,他松开面耳赤红的青年,将他打横抱起来,很霸道强势不容反驳地说:“我要你。”
简直理直气壮。
林原伸出手能捉到邵云舟身后、窗外灿烂的秋阳,所谓一团乱麻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他莫名想起在哪里看过的情节,有人问,九连环怎么解,主角一刀劈开它,简单粗暴,说,就这么解。
就这么解……林原歪着脑袋蹭到邵云舟胳膊上。
邵云舟以为他肯定拒绝了,没抱多大希望却又满眼期期艾艾。
“你轻点……”林原赧声呢喃:“我没做过。”
阿弗洛狄特并不总是穿着华丽的长裙展露身姿,在她露面之前,更多是一种名为陪伴的东西。
林原说不上他心绪几何,可是在寒风凛冽的街道上,周遭一切都在华丽中沉沦,他双腿发软蹲在灯柱前,等不来他的华灯初上时,只有邵云舟回头,用宽阔的大衣遮挡岁月中的风风雨雨。
在有些人那里,再坚强的人也会软弱得不可思议,连不轻易落下的眼泪都肆无忌惮。
大约,也是一种缘分。
邵云舟既惊且喜,抱着他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并不是特别疼,就是有点久,腰酸肚皮痛。
林原趴在床上打哈欠,邵云舟指尖勾起他鬓边鬈发,发现某一处缺了几根,露出白色头皮,邵云舟蹙眉:“你这块头发呢?”林原顺着他的手摸了摸,脸埋进枕头,无所谓道:“楚安南拔了。”
邵云舟将他抱起来,塞进自己怀里。
“晚上,跟我出趟门。”
林原扒在邵云舟胸口,耳边心跳快得犹如擂鼓,他垂下眼帘,刘海遮住半只眼睛。
“好。”
和楚安南重逢并没有出乎林原意料,从他决定放出代笔实锤开始,就预料到有朝一日,不是他去找楚安南了断,就是楚安南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