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仁泽应道:“二妹说得对,以后便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尽管说!有大哥二姐护着你!”
“如此,便多谢大哥和二姐厚爱了。”苏风吟又敬了一杯,用袍袖掩着尽数喝了。
晏归之和苏风吟一转身,晏修灵笑嘻嘻的朝这边过来,他刚与别族的族人耍了一轮酒过来,兴致正浓,拉着晏归之和苏风吟两人,说道:“来来来!你俩一定得和三哥喝这一杯酒。”
晏归之笑说:“想必你也认得,就不需我介绍了罢。”
“我们这也是缘分。”晏修灵说着,便是自饮一杯,又拿着酒壶给苏风吟斟满,他望了眼苏风吟,兀自笑了笑,颇有深意的说道:“七妹夫人,还望你以后多多照顾归之。”
苏风吟轻笑,说道:“这是自然。”
晏修灵贤才敏捷,就是为人fēng_liú浮浪,玩世不恭,在满门忠贞的贪狼族里倒是个异数。
苏风吟饮酒时,眼角余光睃了晏修灵一眼,当初她大哥误会她对晏修灵有意便是因为她打听晏修灵行踪。
她为何会打听晏修灵行踪?自然是怕这人带坏了晏归之!
苏风吟又往晏归之看了一看,身边的人正笔直的立着。
晏归之见苏风吟看她,问道:“可是醉了?”
苏风吟摇头,笑道:“才几杯酒,不要紧。”
苏风吟虽然这般说,晏归之还是留了心,亲自为她斟酒,每每只斟一半。
晏归之带苏风吟又见了晏辰寰和晏凌寰,这两人是双生子,一个如冰,一个似火,晏辰寰话少,性子冷淡,晏凌寰话也不多,遇事容易不耐烦,两人都对晏归之颇加宠爱。
最后便是这晏家的六女晏琼玖。晏家这一辈七个孩子,年龄最大的晏仁泽近百岁,最小的晏归之刚成年才三百多岁,六位兄姐与晏归之年龄差距甚大,这与晏归之最靠近的晏琼玖都比晏归之大两百多岁。
晏琼玖一人安静的坐在酒席一侧。晏归之牵着苏风吟的手走来给晏琼玖敬酒。
晏琼玖连忙站起,脸上漾着纯净的笑,她拿了一杯酒,朝两人俯身要敬酒,被晏归之一把扶住胳膊,将人扶正。
晏归之说道:“六姐,应当是我和风吟拜你,你且站直了身,受着。”
虽然晏归之语调温柔,但这话语听来奇怪。苏风吟心中疑讶,和晏归之一起俯身敬酒,待她们起身时,晏琼玖脸上欣悦不掩,迫不及待的同她们一起把酒饮了。
晏琼玖穿着一身水蓝衣裙,面容与晏归之有些相似,只不过晏琼玖眉鼻间要更为英挺,一双眼睛也不似晏归之温润多情,而是带着一丝纯净憨厚。
苏风吟目光下移,眼神落在晏琼玖颈间。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痕,横亘在脖颈上,几乎是要将她整个脑袋斩下来般,甚是骇人。
苏风吟曾听闻晏琼玖幼时不幸被青牛族族人误伤,被牛角划破了喉咙,人虽救了回来,但是再也无法言语。
如今见晏琼玖与晏归之有三分相似,又瞧见她脖子上的伤,心中不免有几分惋惜心疼。
晏归之说道:“六姐幼时受过一些伤,口中无法发声,因此不能同你说话,望你不要介意。”
苏风吟说道:“怎会。”
晏归之又道:“六姐性子纯净直白,像这笔直陡峭的盂山不会绕弯,你以后有什么话要同她说,不要绕弯子,要说什么话便直直白白跟她说,不然,六姐会将套话当真的。”
苏风吟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见过了晏家六个兄姐,性子各不相同,到都是有趣的妖。
晏归之将六个哥哥姐姐请到一张桌上,又把大嫂莘生叫来,郑重其事的向七位敬了杯酒。
晏归之面向七人,说道:“娘亲早逝,父亲出走,归之自幼由六位兄姐和大嫂抚育,习法术,教礼仪。七位不仅是兄姊,更是爹娘,归之自幼敬之爱之。”言辞诚恳,说罢,晏归之望向苏风吟,又说道:“风吟,你我成亲,结为连理,至此便是一家人,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日后你如我般敬爱诸位兄姊。”
莘生看着席下两人,她原本不同意晏归之和苏风吟成婚,然而如今事情已成定局,现在再一想,有个人能陪着晏归之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准到时真如了晏归之的话,两人会日久生情。
莘生心中一声叹息,只觉世间瞬息光华,捻指而过。一晃眼,晏归之已经大了,如今都成亲了,又想起早早弃了晏归之离去的公婆,心中颇为感慨,脸上笑着,不禁笑下泪来。
各个兄弟也感慨,他们好歹都是有爹娘陪着长至成年,唯独晏归之一人连娘亲的面都没见过,那时候搂着他们脖子问娘亲在哪的人,已经成年娶亲了,时光匆匆,恍如流水。
莘生拭去眼角的泪,笑道:“你这人,哪有刚与妻子拜了天地,便给人定这多规矩的。”
晏归之一怔,歉然道:“大嫂说的是,是我太性急了。”她又望了眼苏风吟,见人面色如常,到没有丝毫不耐。
其实苏风吟心中是欢喜的。她晓得晏归之之所以跟她说这些,是因为真心将她当做个妻子,要过一辈子的。
苏风吟对着晏归之柔声说道:“归之说的话,我记下了,也应当如此。”
苏风吟满斟酒杯,朝座上七人行了个大礼,她说道:“风吟敬各位兄姊,多谢各位将归之细心抚育长大,才让我有幸遇见她。”
说毕,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