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黑雾在眼前弥漫,好像怎么也看不到终点。/p
昏迷中似乎落入了一个怀抱,只能拼了命的往角落中蜷缩拼命的感受那份温暖,和这个世界给自己仅存的一丝善意。/p
身下是硬邦邦的手术台,有人掀开了自己的眼皮,强光照射之下,什么也看不清。/p
冰冷的器械在体内进出,初开始有些疼痛,后来逐渐麻木,耳边机器运转的声音混合着周围人的谈话。/p
“镊子……”/p
“……”/p
“扩宫器……”/p
“……”/p
“钳子……”/p
那些陌生的器具名称在她的半梦半醒中出现在耳畔,用在她的身上,她很希望这个时候自己的昏迷不醒的,可偏偏那些场景记录的无比清晰。/p
她能记得那个生命从身体中流逝的时刻。/p
太痛苦了,远远超过了那些器械在身体中搅弄的疼痛。/p
一如五年前一样,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牧尊消失无踪,在她最痛苦绝望的时候,他在跟别的女人共处一室。/p
不论发生了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都跟她没关系了。/p
可牧尊,你知道吗?/p
我们的孩子,没了。/p
“医生,病人晕过去了。”/p
“无妨,继续手术。”/p
手术室门口,红灯一直亮着。/p
化验单出来的时候,叶清欢还在手术室里面抢救,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来让司扬签字,/p
“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快五个月的身孕了,胎儿已经成形,没道理会流产,这孩子保住的可能性非常小,我们只能这么说。”/p
司扬签了字,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但是医院方面也没给他任何别的选择。/p
只能选择救叶清欢,或者不救而已。/p
持续了五个小时的手术,走廊深处的通风窗照出外面天色已经亮了,凌晨的微光照在地砖上,折射出冰冷的光芒。/p
手术室里面没有一点儿声音。/p
司扬在门口一排等候的沙发跟前坐立不安,握着手机几次想要给牧尊打个电话,最后都犹豫了。/p
这个时候,牧尊来与不来,大概都没什么分别了吧?/p
叶清欢是在牧尊的别墅里面出的事,而那个叫果果的女佣,明显是知道什么内情,故意拦着他不让他进去救人的,叶清欢到今天这个地步,牧尊脱不了干系。/p
让司扬不安的,是他的猜想,这一切,恐怕都跟另外一个人有关。/p
七个小时后,手术室大门打开,叶清欢紧闭着双眼被护士推出来,送进病房。/p
主治医生叫住了司扬,/p
“手术很顺利,”/p
医生摘下口罩,“孩子没保住是意料之中,但是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p
“你说,”/p
“那孩子,是个死胎。”/p
司扬面色一僵,“您说什么?”/p
“那孩子没有生命迹象不是今天的事情,已经很久了,应该跟病人服用的强效堕胎药有关,五个月的身孕,非常不适合药流,这次手术以后,病人应该很难再受孕了。”/p
医生看了司扬一眼,露出几分惋惜的神色来,/p
司扬是明星,认识他的人不少,陪着一个妙龄女子来医院,更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只是他是医生不好多说什么。/p
“孩子已经没了,多照顾病人的心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