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发生了何事?”
“有才,洛国来人了。”
我放下手里的茶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有些开心又有些紧张,紧张里还带着几分微弱的期待:“是……谁?”
叱罗月也放下手中的茶碗:“是三殿下,此次前来是和父亲讨论备战事宜。”
手指收了收心中的紧张感淡去了些,不是他便好:“恩。”
见我这般淡然的模样叱罗月有些意外:“难道你不想见他么?”
我自嘲笑笑:“我身为洛国一大罪臣有什么理由见洛国的皇子,若是见了面对他只能是件坏事。”
叱罗月紧了紧眉头:“此话怎讲?”
低声叹了口气声音也带了些无奈:“因为我是个断袖,这个理由足以解释所有的一切。”
叱罗月看了我一眼心中了然,她低头饮了口茶有些落寞,少顷她再次抬起头来语气中多了些试探:“可若是三殿下非要见你呢?!”
“不见!”
“为何?!”一人推门走了进来顺便带进一股秋天的凉意。
是元郢!
元郢风尘仆仆站在我面前看那形容是见过可汗后直接就过来了,我错愕望向叱罗月她连忙解释:“都怪宫中侍卫嘴里藏不住事,三殿下无意间听到侍卫的谈话这才一直追问我和驸马,实在是瞒不下去我们无法只好如实交代。”
原来如此,我缓缓起身冲着元郢的方向十分恭敬行了一礼:“草民见过三殿下。”
元郢往前走了几步似是想扶我,顿了顿,伸出的手终究慢慢落下,他侧身对叱罗月道:“公主可否让我们二人单独说说话。”
叱罗月微微点头走了出去。
元郢在桌边坐下他的袍角有少许泥污:“你……近来可好?”
他这般一问心底莫名有股酸楚,我扯了扯唇角回道:“草民一切安好,多谢三殿下路上让人照料草民。”
元郢眼底有少许孤寂闪过:“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受苦了……”
我笑笑心头泛酸:“三殿下为草民做的已经够多了,草民很知足。”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殿下以后莫要再为了草民犯险。”
突然,他抓住我的胳膊声音有些急切似乎也有些担忧:“若我说我想护着你,一直护着你!你……可愿意?”
对上他诚恳的眸子我的目光变得有些模糊,眼角有些s-hi润,自己落魄到这般居然还会有人愿意帮我?
可正是因为自己太过落魄所以更不应该牵旁人,我理了下思绪声音有些低哑:“殿下,草民不愿连累任何人。”
元邑没有直接答话,他沉默半晌压抑的声音孤零零响起:“可我并不觉得你在连累我,我……”
“可草民不愿!”默默抽回被他抓住的胳膊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殿下,忘了微臣吧,殿下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元郢也站起身来,他的目光黯淡就如那美玉没了色泽,那花朵失了颜色,他低低苦笑一声:“果然还是如此。”
“若是这是你所愿我便依你。”走了几步他在门口顿住步子,“明日二哥也会来鲜卑,若想见他你知道该怎么做。”
因着元郢最后一句话我整整蔫了一下午,讨伐匈奴时他也会来,他……也会来……
即将开战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鲜卑老百姓人心惶惶度日如年,毕竟没有人喜欢战争。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伤亡,就会有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太阳落下去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树梢像颗狗牙又弯又白。
“在想什么?”曾樊从树影下走出来吓了我一跳。
自己本来站在院中吹凉风他这一搅和我登时没了兴致起身就往屋里走,曾樊腆着脸跟进屋:“明日二殿下就到鲜卑了,想见他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替你安排。”
我头抬也不抬回他:“不见!”
“吆,还挺有骨气?!”
我撇撇嘴不说话。
“你和二殿下的那些事儿我都听说了,其实二殿下对你很上心,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故意惹怒匈奴毁了和亲一事?”
料到此事与自己有关可听到一个旁观者这么施施然说出来总归有些不舒服,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他眼皮一挑含了些莫测的笑:“这次二殿下到了鲜卑会直接住下,想怎么办你看着办。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一旦开战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谁会活着回来,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才好。”
是啊,刀剑无眼。
最近自己好像太过感怀伤秋,因为曾樊那一番话我居然一整夜没有合眼,因此第二日两只眼睛全都成了熊猫眼。
照例去街上逛了一圈又去书坊翻看了几本书我便进了酒楼,酒楼老板和我很熟瞧我进来立马上来招呼:“张公子来了,这次想吃些什么?”
我大手一挥口气相当豪爽:“”来几坛酒再来几盘下酒菜,不过这次要个雅间。”
老板笑咧咧布置去了,我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进了间雅间。
少顷,桌上便摆满了酒菜。
掏起一个酒坛子仰头就是一大口,一会儿的功夫就喝得东倒西歪。
记得是谁说过一醉解千愁,可惜我都醉成这样了这心里还是郁闷得紧。
我抓着酒坛子一个劲瞎嘟囔,后来店小二推门进来将我送回了住处。
一觉睡到了天亮,天亮以后这脑仁儿生疼。
我想我应该是傻了,还傻得不清,因为当日我又去了酒楼同样喝得酩酊大醉被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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