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还没等他自己敲门,只见这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正是昨晚在房内照顾了尚琐离一夜的源溪。
“呵,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了。”源溪和蔼地笑着。
“不介意我进去瞧瞧你家公子吧?”卿如仕开门见山地问道。
源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琐离公子脚气熏天,恐怕不宜见人。”
卿如仕闻言一愣,随后很快便明白了源溪的意思,于是猛地将房门撞开。
尚琐离坐在床上,微微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哽在了喉咙里,好一副憋屈的模样。
“琐离公子,这可不能怪我了啊,”源溪乐呵呵地说,同时摆开双臂,一副“我已经尽力了”的样子,“我已极尽全力地劝这家伙别闯进来,可他偏要闯,嘿,这可让源叔我难办了。”
卿如仕玩味地看着尚琐离的反应——昨晚是太累了才会突然倒下去,现在看来,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卿如仕蹲到床边,“哟,爱妃若是脚臭,那就更不能把自己闷在屋里不见人了,”他一边看着尚琐离那微微抽动的脸,一边极力地让忍耐着,别让自己直接笑出来,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来颤去,“不然……咳,不然熏坏了,可如何是好?”
“回皇上,”尚琐离忍无可忍,回答道,“臣妾怕它味道过重,会熏破您的脸皮。”
“哈哈哈,不逗你了,说正事!”卿如仕一边笑一边说,“源叔,您可否回避一下?我有事想同玉笙单独谈谈。”
源溪二话没说便答应了,还替他们关上门。
“是时候整合一下情报了,”卿如仕正色道,“你手头上有哪些势力的情报?”
“具体的,我不便透露,但大致便是……”尚琐离闭眼思索了一下,整理好思绪后又睁开眼,“除了郑镖头和祥凤枢密使的情报,我手头上还有谦久参知政事以及旭国枢密院那儿得来的情报。至于军火的贮藏地点以及骑兵步兵分营地点,很抱歉,无可奉告。”说罢,他又略皱眉头,“只可惜,没有修兰人愿意卖情报给我,尽管这些人都不知道我就是前瑶瑟皇子……咳!”
这一咳,便让卿如仕一惊,想是尚琐离从前便为了获得多方支援而不择手段,在一次又一次的ròu_tǐ交易中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如今若不好好修养,只怕会落下病根。
“行,你先好好休息。”卿如仕将尚琐离按倒,强行为后者盖上被子,“给我躺好了,不然精力这么足,还想替我暖暖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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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央和雾桐早先还以为,开了筝行后,院内的所有事务,都只由他们两个人来操办。那会儿,他们都眉头紧蹙,觉得今后得累死。
可谁知,刚来到这陌生地儿,就遇着个大好人。
这大好人,便是住在附近的景大爷。
景大爷有一亡妻周氏,周氏年轻时是位刚强不屈的人物。她虽出身卑微,但志向堪比状元郎,看不起身边那些安于享乐的同龄女儿们。待稍年长后,她便与年轻时的景大爷相识。两人经历了好大一番波折才终成良缘,夫妻感情格外的好。
景大爷一看到有陌生面孔来到青鹴镇,便马上跑过去,与他们聊了聊。
这聊着聊着,他又发现,缘央的性子与亡妻周氏何其相似。于是,他二话不说,便为缘央介绍了一些下人,大多是从景府调过去的。
这就帮了缘央和雾桐一个大忙——他们才刚来青鹴镇,就算有裘烈行给的资金,也无法轻易地寻到下人。
现下,有了景大爷派过来的丫鬟和小厮们,两人的事业才算是走入正轨。
他们将这所四合院取名为骰柏院。
如早先说好的那样,缘央负责教人筝艺。
至于雾桐,他腿脚不便,无法教人跳舞。知道收徒这码事行不通后,他便主动揽下了厨房里的大部分活儿,还亲自为骰柏院装点布置,好为缘央吸引学徒。
这些日子,他都拼命地干这干那,好像不包下全部的活儿,就无法继续做人似的。而后,勤奋过头——便病倒了。
“缘央公子,不回房休息吗?”小厮阿季见缘央在厨房吃过饭后,不仅没往卧房的方向走,还端着一盘饭菜,便这么问道。
“你们休息去吧,我还有事,那家伙是个不省心的。”缘央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朝雾桐的卧房走去。
房门“嘎吱”一声被缘央打开。
刚一踏入,缘央便看到床上的雾桐已坐了起来,手上似乎还有动作。
走近一看,雾桐正在缝补一件大氅,是缘央讲课时,不小心被琴架擦破的那一件。
“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缘央上前便打算收走雾桐手上的大氅,“你这病如果好不了,我可不想一直照顾一个病秧子。”
“去去去!”雾桐挥了挥手,将缘央赶开,“缝好了再说,我才不在你这里吃白食!……咳咳!”他执拗地抓紧了大氅,继续手头上的针线活儿。
没过多久,缘央便开门走出。早先被他端进去的那盘饭菜,也已从他手上消失了。
他轻轻关上房门,朝自己的卧房走去。途中遇到几个小厮,便一一告诉他们“雾桐还是太累了,我已让他睡过去了。”
“缘央公子,裘大人来了!”
缘央一回头,只见丫鬟小翠一边朝自己跑来,一遍这么喊道。
他微微点头,调转方向,朝宅门走去。
“缘央,多日不见。”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