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了什么有趣的事,万俟向远眼神转了转,对着萦香问:“怎么就知道是我作弄他了?”
“来时还好好的,可刚刚出去院子的时候,衍侍卫的脸色沉着呢,单单少阁主……心情又好得很。”终是没有忍住,几声清脆笑声从那张口齿伶俐的嘴里泄出。
万俟向远笑了笑,也不否认,换了句问话等着看她脸红,“看来你对他……印象倒是不错?这么帮他说话?”
“奴婢哪里是对衍侍卫印象不错,不过衍侍卫倒是和钟侍卫挺像,一看便是老实好欺的人。”萦香也不上当,故意将话题带开,不让打算看自己笑话的人得逞。
“难怪钟衡见了你总要绕着道走。”
不知想起了什么,万俟向远眯了眯眼。“虽然都是老实……钟衡可没他那么大的胆子。”
合上食盒盖子掩嘴一笑,萦香认认真真地说道:“衍侍卫就算胆量再大,到了少阁主面前不还得老老实实的。”
“迟水殿里自然不会有他反天的机会。”想起衍墨方才的模样,万俟向远心情又好了起来,“明日一早,你去仔细准备些饭菜给他送去,等钟衡去找他时再走。”
萦香不明这安排有何用意,可也能瞧出绝不是什么关怀之举,笑着应道:“是,萦香知道了。”
翌日。
衍墨看着整整摆了一桌子的精细饭菜,额头上登时冒出一个小加号。
上面那句是恶搞,我们重新再来……
衍墨看着整整摆了一桌子的精细饭菜,原本已经前心贴后心的胃里登时没了饿意。
就因为昨日万俟向远话里的‘现在’两字,从昨天早上到现在,衍墨除了那几口青菜和一碗粥,就再没吃过别的东西。
现在么,吃是可以吃了,可这排场……来送饭的是万俟向远的贴身侍女,送来的足比昨日两人一起吃饭时的样数还多,精细与否更是不必说。一大清早的,这还哪有让人好生吃饭的意思,分明是那死囚上刑场前的待遇。
忍笑看着衍墨脸上一贯的严肃神色几乎就要扭曲,萦香颇有几分落井下石地出言提醒:“这是少阁主昨日特地吩咐奴婢准备的,衍侍卫快些趁热吃了吧。”
衍墨一个头两个大地看着一桌“珍馐”,暗暗咬了咬牙,终是坐下拿起镶玉绿檀木筷吃起饭来。
萦香在一旁忍得辛苦,却仍是拿了只四季花瓷碗给衍墨盛汤,“少阁主昨日吩咐奴婢去取了血参给衍侍卫熬汤,衍侍卫别只顾着吃菜啊,喝点参汤。”
差点被咽了一半的米饭噎住,衍墨皱着眉头接下精致瓷碗,只觉得那碗里盛的比见血封喉的毒药还难让人下咽。
“叩叩——”
钟衡看着来开门的萦香一脸笑意,再看那屋里人痛苦的万分的表情,不禁心下生出几分同情,“衍侍卫,少阁主吩咐你去正殿,陌寒公子来了。”
再顾不上什么参汤不参汤的,衍墨放了碗筷起身走到钟衡面前:“有劳,我这就过去。”
难得的取乐机会被打断,萦香撇了撇嘴收拾起桌上没过动多少的饭菜。
正文 君是自可留19
衍墨跟着钟衡一路走往正殿,只是还没进去就听到万俟陌寒咄咄逼人的问话。
“为兄可是等了整整三日,衍晟之死与你迟水殿的关系……弟弟可得给出个合理解释。”
“人这不是给叫来了,大哥不必心急,今日我自然会给大哥个说法。”万俟向远对着已经走进来的衍墨招了招手,唤道“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认个错。”
万俟陌寒一听这话便觉不好,当下阴了脸色,却也只能静观其变,看万俟向远到底要如何处理。
“衍墨行事鲁莽,未经少阁主与陌寒公子同意擅自去了觅天殿,还望陌寒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衍墨这一回。”心里虽还揣着不安,可听了那三分无赖七分淡定的“命令”,衍墨便料到今日万俟陌寒绝不可能轻易捞到什么便宜,于是恭恭顺顺地跪地道歉,对杀死衍晟一事绝口不提。
几乎就要拍桌而起,万俟陌寒忍下满胸怒意,转头看向悠然喝茶的万俟向远,沉了脸色呵问:“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说衍晟怎么死的你完全不知?”
见衍墨那般顺从的跪到万俟陌寒跟前,万俟向远心中已是带怒,可转念想到是因着自己的吩咐他才如此顺服,便又消了气。“衍晟是觅天殿的人,且又没死在我迟水殿,大哥认为我该清楚么?”
“那几本本该在迟水殿的书刚被发现不出几日,衍晟就莫名地毒发而死,这又怎么说明?”万俟陌寒眼中凶狠之色愈发不加掩饰,直直地与万俟向远对视,“难道说……他潜入觅天殿不过是一满好奇之心,与那下毒之事并无关联?只是不小心遗漏了几本书在觅天殿里?而这之后,弟弟你也刚好不知情?”
万俟向远听这话不怒反笑,不紧不慢的答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哥日前说过,衍晟中的何种毒药并不能确定,毒性与发作如何也不能确定。衍晟不过是刚巧在书被发现后五日突然毒发而死,同一日死的还有一个被赏给他的侍女,两人中的同一种毒。大哥为何不怀疑那侍女?依我看她的嫌疑倒是更大些,被占去了身子心生怨恨,然后下了毒同归于尽?”
万俟陌寒压住怒火继续听着分明是抵赖的解释,冷声道:“弟弟这话说得可笑,一个侍女,就算她再厉害,又怎么能毒死衍晟?”
“大哥手下能人辈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