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帘子,望着高坐马背的陆铮,张了张嘴,最后吐出口的只有一句:“陆爷保重!”
陆铮轻轻提着马腹,驱使着坐骑靠近马车,弯下腰低声叮嘱:“到了京都不准乱跑,安安分分读几天书。”
“嗯。”
“本届主考官太过迂腐,最不喜人巴结奉承,没事就别跑去找他了。”
左邵卿心中一动,笑着答应道:“多谢提点。”
陆铮直起腰版,从腰间掏了块东西丢进马车里,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若是有为难之处,就带着这个到镇国公府。”
左邵卿拾起袍子上的玉佩,视若珍宝地握住手心,打趣道:“这可是陆爷送的定情之物么?”
陆铮把脸拉的老长,眉间不见一丝温柔:“下次见面务必归还!”
“小气!”左邵卿只觉得掌心的玉佩色泽莹润,上面还带着暖暖的体温,一看就是佩戴过很多年的,恐怕还是陆铮的贴身之物。
就在他评估这枚玉佩的价值时,耳边听到陆铮别扭的声音:“你若喜欢,勉强送给你也无妨。”
左邵卿嘴角一撇,“看您那么勉强,还是算了。”然后宝贝似的将那枚玉佩紧紧收好。
就在左邵卿准备撂下帘子的时候,听到陆铮又说了一句:“离你那曲兄远一点!”
左邵卿手上动作一顿,然后闷闷地笑了,“遵命!国公爷!”
两队人马分道扬镳,一路向北,一路朝东,左邵卿靠在马车里摩挲着掌心上的荷包,里面有陆铮送给他的珠子和玉佩,还有一方手帕,一时间离别愁绪涌上心头,令人说不出的伤感。
在马车里颠簸了五天,左邵卿终于见到了京都那固若金汤的城门。
扶着僵硬的腰跳下马车,左邵卿眺望着那巍峨的城墙,心里叹了口气:终于,他还是走到这个地方来了。
“邵卿,二叔先派人去找找你大哥的落脚点,咱们就先随便找家客栈住下吧?”左韫阳没在城门口看到左府的人,心里对左邵晏就有了些不好的看法。
弟弟在半路病了,他为了不耽误科考自己先走也说的过去,但好歹也该派个人在城门口守着,难道他心里一点就不担心左邵卿半途出事?
“二叔说了算,咱们就先住下来再慢慢找吧。”他知道左邵晏住在哪里,按他的想法,最好在考试前都不要和他的好大哥见面了。
一行人通过城守的检查进入城中,然后由左韫阳带路找到一家位置不显眼的小客栈。
左韫阳立在“清风客栈”前,万分感慨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这家客栈居然还在。”
“二叔以前住过这里?”
左韫阳盯着那块退色的牌匾说:“当年左府被抄,大家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被赶出了左府,偌大的京城,只有这家客栈肯收留左家人一夜。”
左邵卿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叔不必伤怀,咱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可惜,左府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那里现在被赐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