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邵卿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脸,从他苏醒时的疑惑,到察觉众从态度时的恐慌,再到听完消息后的麻木,每一个表情都深深刻在左邵卿的脑海里。
他知道此时的左邵晏还不是绝望的,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现实,无法接受他等待了那么多年,眼看就要成真的梦想就这样破灭了。
可是三年后他同样还有机会,多少学子一辈子学到老考到老,他还年轻,还有机会,所以他并不绝望。
左邵卿在他闭上眼睛那一刻就没兴趣再看下去了,安抚了他几句就借口回去准备东西走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左邵卿躺在软榻上,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想起了很多事情。
左邵晏当年是在考前将自己送走的,也就是说,无论他考没考上都已经决定了用自己巴结江澈,这样的认知才是最让左邵卿痛恨的。
这辈子,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虽然左邵晏私下见过江澈,却没有设计将自己送出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三爷,您看起来不太高兴?”罗小六立在一边诧异地问。
跟了左邵卿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还看不出这位爷和大爷有仇的话,他就白吃十几年的饭了。
这次大爷的事情虽然不是三爷亲自动手的,但也差不离了,为此,他对三爷的敬仰又上了一层楼。
只量,为什么从大爷房里出来后,三爷反而闷闷不乐了呢?不是应该和以往那样幸灾乐祸地笑么?
左邵卿翻了个身,随手取了一本书翻开看,“大哥都这样了,我作为弟弟的怎么高兴的起来?”
罗小六撇撇嘴,不置可否,他眼珠子一转,“三爷,二老爷刚才也来了,跟奴才说过会来找您。”
“哦。”左邵卿有些提不起精神来,直到左韫阳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左韫阳也是听说了左邵晏的事情才上门的,看过大侄子之后顺便捉到左邵卿这里来,美名其曰,给即将下场考试的侄儿带点东西。
“这是地契,对方急着用钱所以卖的很爽快,只是要求一次性付清款项。”
左邵卿接过左韫阳手中的地契,反反复复看了两遍,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多谢二叔了!”
左韫阳摆摆手,“一家人客气什么?何况这些钱都是邵卿你的,二叔不过是帮忙跑了两次腿罢了。”
左邵卿之前就说要在郊外买个庄子以后要吃什么也方便些。
只是京都郊外的庄子都是有主的,而且基本上都是朝中重臣和贵族的私产,很少有人会拿来卖。
左韫阳这次也是托了几个人的关系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庄子要卖,上门看过地方问过价钱后,觉得合适就做主买下了。
“庄子虽然买下了,可是侄儿短期内也没时间去照看,里头的事还得二叔帮忙整顿一下。”
“这简单,那主家走的时候除了把管事带走其余下人都留下来了,原本就是附近的佃农,咱们花点银子雇佣就行。”
左韫阳做惯了生意,对这种事情了如指掌,一个小庄子要花费的时间和人手都不多,何况有柳妈过去照看着,也出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