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渡沉默了一下，点头。
亲自走出去，给苏觅拿了一瓶矿泉水，帮她扭开盖子，递给她。
“谢谢。”
苏觅接过矿泉水，尽管已经非常渴了，可是她喝水的姿态依旧非常优雅。
她也并未故意拖延时间，很快，她喝了小半瓶水，把水放下，就紧接着开口了。
“‘实话告诉你，那种男人也只有你感兴趣，他给我提鞋都不配！你有本事管住他啊……’”
“哎等等。”萧岸忽然开口，打断了苏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苏觅，“这是什么？哪一部分的？”
苏觅目光依旧平静，“是接着刚才我喝水前的部分，是我对陈雅君说的话，这些跟之前的是一段，不分开，我是一口气说完的。”
萧岸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来弯了。
不过他还是飞快地点头，奋笔疾书。
苏觅顿了顿，又问：“我可以继续开始了吗？”
白渡看向萧岸，萧岸连忙点头，“当然当然，你继续。”
苏觅再度开口……
没有任何停顿，哪怕是背课文都不会如此精准！
白渡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而苏觅的复述，还在继续。
“小月说‘哎呀雅君姐，你打到我们身上了’，小敏说‘雅君姐你醒醒，你打错地方了’，玲玲说‘是啊雅君姐，你先歇歇，咱们还有那么多道具没用呢！’。”
苏觅的语气平铺直叙，没用任何语气修饰，听起来甚至有些像是机械而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只不过她这声音要比电子音悦耳太多！
“小月说‘雅君姐”。小敏说’雅君姐你休息会儿，别把她打晕过去了，就不好玩了’。菲菲说‘是啊雅君姐，咱们可是带了那么多的道具，可是要帮她破c处的。她不是贱么，不是喜欢勾引男人么，世界上可没有哪个男人比咱们手中的按摩bang更持久吧。让她好好享受一下’。”
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苏觅的声音依旧极为平淡。
单面玻璃外，庄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过来，还带着好些个不是太忙的警察过来，很多人都站在这儿，看着审讯室内的场景。
在看到苏觅用如此干净，如此平和的语气，复述这些让人咬牙切齿的话语时，他们的嘴唇都紧紧地抿了起来。
庄沁的眼圈，甚至都红了，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白渡，这些东西明明都是从dv的内存卡上看到的，为什么还非要让她再复述一遍？
为什么要让这样的污言秽语，给一个那么干净无辜的女孩子，造成二次伤害？
“庄姐，队长这次是有点儿过分了。不过队长做事，从来都不会徇私，或许是……或许是另有深意吧……”另外一个警察抓着脑袋说道。
“能有什么深意？她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她什么都没做，自始至终她都是受害者！”庄沁咬牙道。
“嗯嗯嗯庄姐说的对，队长这样，的确是有欺负人家小姑娘的嫌疑啊……”
贺迟也一直站在玻璃跟前，目光平静地看着里面的审讯。
审讯室内，苏觅的复述还在继续。
“玲玲说‘就是啊雅君姐。不过菲菲你说要给她破c处，我看她这样子，恐怕早就不是处了，那么下贱，早就被男人给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菲菲说‘雅君姐你还是太好心了，不然今天就该找小飞他们过来，真枪实弹地好好让她享受享受。她不是想要男人吗？给她个十个八个，一次性满足她’……”
苏觅的声调极其平稳。
白渡的眼眸越来越深。
而边上做笔录的萧岸，一张俊脸已经几乎要皱成苦瓜了。
难怪庄沁姐发脾气，队长这询问，这也太……
虽然在心里吐槽着，可萧岸的笔录完成的还是很有质量的。
苏觅的声音还在继续：“陈雅君说‘你们说的对，这样打她一顿，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按照原计划来’。小敏拿出了一个按摩bang，说‘这个怎么样？够粗长吧，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捅死她’。玲玲说‘不不不，怎么会捅死呢？她这么贱，我看你越捅她才越兴奋吧’……”
单面玻璃外，原本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警察们，全部都静默了。
一个个嘴唇紧抿，望着里面。
苏觅的样子，简直不能更平静了。
她还在继续复述着一切……
“随着菲菲摔过去，dv也掉下去了。菲菲抓住了钢管的一个分叉，跟陈雅君一样，同时吊在了外面。”
苏觅终于说到了这里。
白渡点点头，“先暂停一下。”
为什么要暂停呢？
因为到了这里，dv已经摔下去了，所以苏觅此后再说的话，可就没有dv作证了。
“说了这么多，你也先休息一下。再喝点水，我们稍后继续进行。”白渡说道。
苏觅没吭声。
白渡带着萧岸，从审讯室离开。
一出审讯室，就看到外面站了很多警察。
最前面的，眼圈已经红完了的庄沁，正咬牙切齿地瞪着白渡。
“你满意了？”庄沁哼了一声。
白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理会庄沁，而是看向贺迟道：“老大，去办公室？”
贺迟点头，跟他一起去了办公室，一同前去的，还有庄沁和萧岸。
她们一个负责给苏觅做前面的笔录，一个是接着做后面的笔录。
到了办公室，白渡再次打开了视频，几个开始对着笔录和视频，进行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