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从后面亲亲热热地又拉住了邬时,无奈地摇摇头,使劲晃了晃了手中的小黑凤,看到他睁开那双迷茫的小眼睛,忙开口说道:“师弟呀,咱们去采些梧桐露,给师傅煮茶喝”。
一直走到厨房,凌君才在正忙着生火做饭的邬时身边坐下来,他看着邬时的袖子,很不甘心地问:“徒弟呀,别按小花那套来,他自己的情事都没一件成的,还想指导别人,你说,他是不是脑子也变得不太好了?”
邬时看着师傅,温和地笑着。
凌君看着那双眼睛,亲切温和中带着丝丝戏谑,想了想,便后悔地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哎呀,徒弟,你不一样,虽然你自己也写指南,但你脑子正常,所以按你的方法修炼的人,都得以飞升,但小花的主意不靠谱,你想想啊,你那个心上人,没必要用上这1001招,我倒觉得,只用一招就行”。
“哪一招?”邬时很认真。
“烧香祭拜呀,对一个死人,还能怎样?”凌君不解地望着他。
邬时也不解地回望着他,良久,才轻启玉唇,吐出几个字:
“师傅他没死”。
“师傅知道,对你这种又执着又痴情的人来说,他永远活在你心里”,凌君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邬时的肩膀,满脸是对自家弟子的心疼。
“不,师傅他与我天天同在”,邬时按照第一招,热烈直白。
凌君看着他,伸出双手,使劲地在他两颊上拍了拍,恨其不争地怒道:“徒弟呀,我就知道那个小花,又暗地里给你出了个骚主意,他是不是要用他的招魂术替她招魂,然后,养在你身边,天天同在?”
邬时惊恐地看着他。
“没戏,徒弟,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你这么个实诚人,老想着去折腾一个魂魂做什么,按为师的想法,你就应该放下,让她安心地走,你,也要重新开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凌君脸上一片认真,嘴上是惯常的苦口婆心。
“师傅,瞧瞧,我们给您带来了什么?”小黑凤站在花狐狸肩头,而花狐狸,手里捧着一罐清水,看起来宝贝得很。
“梧桐露呀,好,今晚师傅给你们露一手,做一道薄荷双滑蛋香羹给你们吃”,邬时从与师傅怪异的谈话中回过神来,伸手,去接那灌梧桐露。
但透明晶莹的梧桐露却在触到邬时的手时,颜色迅速变黑,黑气渐渐升腾,最后钻出瓶子,化作一个人影,站在了邬时面前。
“文昌,你怎么啦,地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邬时看到淡淡的文昌,急急地问。
文昌却只是苦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片刻后,便化作一点水汽,消失不见。
“花狐狸,你和小黑凤继续在青灵山上修炼,我和你师祖要去一趟地府,你暗夜师兄大概是出事了”,邬时边吩咐着花狐狸,边拉着凌君,催动了循地之法。
“暗夜师兄,是谁?”,小黑凤好奇地问。
“我们的十五师兄,唯一一个飞升后留下来,心甘情愿作地府阎王的一条老青蛇”,花狐狸喃喃道。
地府烈焰滚滚,万鬼哭嚎,漫天红莲业火中,一条大青蛇腾空而起,双目发赤,通体晶亮,痛苦地在半空中翻了几个滚后,一声嘶鸣,全身无力地向大火中跌落。
一张淡青色的网呼啸而至,在千均一发之刻接住了急速下坠的大青蛇,然后,慢慢地蜷起,落在了一个面容清俊,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轻公子脚下。
一个身着白衣,面如仙子的少年,满脸好奇地凑到大青蛇旁边,围着它转了一圈,抬头看向黑衣公子:“他,就是小十五?”
两人正是大青蛇的师傅邬时和师祖凌君。
邬时蹲下,在大青蛇的嘴里塞上了两粒丹药,又拭了拭他的内丹,蹙眉回答道:“师傅,他就是我的十五弟子,暗夜,不过事情很是奇怪,这次天魔大战,应该牵扯不到他,怎么受得伤比几个师弟还重,这内丹,都碎了”。
网上的大青蛇很是痛苦地弯了好几弯身子,张着大口嘶鸣了好一会,才在邬时的安抚下,慢慢变成一个人形。
青衣公子,大汗淋漓,虚弱地趴在地上,眼都睁不开,只嘴里喃喃地叫着师傅。
看着弟子气若游丝的样子,邬时伸出双手,用力地按在了他的左胸上,随着暗夜的脸色变得正常,邬时的头上却热汽腾腾,大汗淋漓,而所有的汗珠,都迅速地流到暗夜的胸前,瞬间被吸收不见。
看到弟子沉沉地睡了过去,邬时收回手,看了眼远处越烧越旺的红莲业火和慌乱奔跑的鬼卒,他转头对凌君说道:“还要劳烦师傅,帮着照看一下暗夜,弟子得去收拾一下残局”。
“好,徒弟,你快去,注意安全”,凌君上前,握住暗夜冰凉的手。
邬时快步走向渡河,两手展开,随着他头上的热气越来越多,死气沉沉的河水流动得越来越快,片刻之间,便在他身边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漩涡。
邬时突然举起双手,已变成淡青色的河水随之升至高空,像一匹无边无际的瀑布,连绵不断地向那片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