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
“臣,不信楚卓会投敌。”
“朕原本也不信,奈何事实就是事实。”
“臣以为既然楚卓未死,此中便有奇异,他投了萧持,更是让人费解。”
“所以呢?”
“所以,臣觉得当与其见之,了解事情真相,免得这其中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楚卓听闻不语,却是一声嗤笑。
顾祁渊心微微一沉。
楚辰起身,缓缓踱步,这时声音变得清冷了。
“顾卿意思,他未死不回,勾结萧梁,叛国投敌,意欲灭我幽燕,如今又做出劫走朕的皇后之事,朕应该与他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应该卑躬屈膝地哄他,好好地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祁渊哑口无言。他也自然听得出楚辰语气中的不悦与讥讽。
楚辰望向别处,声音越来越冷,“他不过是恨,不过是因为这幽燕还姓楚,不过是他没灭朕的满门,心有不甘罢了。”
“……”
顾祁渊什么也没说,此时他也恍然明白了,此时的楚辰已不是曾经的楚辰。
“臣失言,还望陛下恕罪,只因臣不想陛下与楚卓自相残杀。今日,若有冲撞之处,还望陛下海涵。臣已无其它之事,便先行告退了。”
顾祈渊说着,微微一礼,缓缓退步,转身离去。
楚辰看着他的背身,一点点地攥起手掌。
为他挡了刀子又如何?
他终究还是向着楚卓。
楚卓就算叛国,与他相对,与幽燕相对,在他们心中那也是必有缘由。
就算他把幽燕八方治理 的再好,在他们心中这也是楚卓打下的天下。
这世上只要有楚卓,他便名不正言不顺,即便这幽燕本就姓楚!
只要有楚卓,他就要忍受无尽地痛苦,无尽的折磨……
只要有楚卓,卿卿就会离他而去。他连见她一面,都是奢求!
少女的一颦一笑反复徘徊在他的眼前。他的手越攥越紧,发出“咯咯”声响,但双眸中的泪也终于流了下来。
顾祁渊返回府中,心情低落。
他今日是鲁莽了,只因他从未怀疑过楚辰的心,所说之言,还当他与楚卓是朋友,是兄弟,但楚辰的反应让他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这世上最不希望看到楚卓还活着的人就是楚辰。
他朝着故友寝居而去,黯然神伤。
陆皓初立在梧桐树下,眼望花丛。他霞姿月韵,目若朗星, 峨冠博带,墨发笔直泻下,那高贵之感仿佛与生俱来,只是年过不惑而已,鬓边两捋头发却已全白。
“皓初。”
顾祈渊远远地便见他立在那,唤了他一声。
男人微微侧头,转身瞧之故友,与其相视一笑,缓缓转身走了过来。
二人坐在院中石桌前,不时有酒上来。
顾祈渊缓缓斟酒,推给挚友,摇头苦笑。
“皓初,事情怕是已经脱离控制了……”
陆皓初明白顾祁渊在说什么。他将口中之酒一饮而尽,“该来的总会来。”
顾祁渊叹息一声,“眼下萧持,楚卓,楚辰三方相互牵制彼此,任意两方联手,第三方必败。原他二人应该联手对付萧持,此时却是……”
“此时却是俩人挣先拉拢萧持,除掉对方。”
顾祁渊叹息一声,“此无异于饮鸩止渴。”
顾祁渊闭上了眼睛,此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的女儿。
他眼前又浮现了文心的样子,浮现了十八年前的那场战事。
楚卓与卿卿只在那府中停留一夜,第二日,楚卓便带着人马离开,回了上州。
上州地处幽燕八方与大梁交界,乃楚卓生前打下的一处城池,一直留有心腹固守,此地群山环绕,易守难攻,他当年亦是一眼就相中了此处。
昔日楚卓“死后”,此处将领拒归幽燕,亦拒归大梁,拒效忠除楚卓之外的任何一人,割据一方在此。此地易守难攻,大梁与幽燕对峙,自然也没人愿意得用人力兵力,收复此处。后得知楚卓没死,将领养兵千日,只为等待他归来。
奔波两月有余,楚卓与卿卿等人终是回到了上州。
当日艳阳高照,卿卿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士兵,听到了众兵呐喊,迎接楚卓,声震云天的阵势,板住了他的手臂。
楚卓感到了卿卿的颤动,知道她明白终究是有一场好仗要打,也知道她还是太过柔弱了。楚卓拍拍她的小手,微微笑笑,扶住她的双肩,轻声安抚,“别怕,没有人能够伤害卿卿。”
卿卿小脸儿有些苍白,盯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嗫喏两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扪心自问,她是真的不想楚卓与楚辰兵戎相见。她害怕打仗,另楚辰终究是她前世的主人,她更不想便宜了那萧持。
萧持害了陆家满门,拆散她的父母,是她和楚卓共同的仇人……
“可不可以不要打……”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