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怕事是不会让茱萸跑出来找她,但茱萸却知道她每天上午都会在这里处理内务,所以偷偷地藏在桌子底下,她的身子很小,所以藏在里面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而她想事想得入神,居然也没有发现这个孩子。而茱萸钻出来是因为紫烟本就是侍奉过福姬的人,她照料过茱萸,所以当听见紫烟的声音,茱萸就跑出来了,这也是孩子心性。
姜嬴看了心疼不已,她为了茱萸,费了多少心血,这些人以为她有了亲亲生孩子就会冷落茱萸吗?“傻丫头,下次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我,你是主,是我的亲人,不必看她们脸色,更不必躲藏,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躲在这里的,手都冷了,紫烟去倒杯热汤来,要甜的。”
姜嬴从茱萸的脸蛋摸到手腕,女孩脸色红润,没有什么大问题,姜嬴这才放心才松开手。
甄女史挪来暖炉,“这孩子倒机警,能越过好些个宫女,在这里躲这么久。”
“她在她母亲肚子里就如此了。”姜嬴淡淡的说。
甄女史听王后这样说,声音似有不快,想来茱萸身世,便不接话。
茱萸却抱住姜嬴,急急地问:“王后,晚晴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她。”
“她还刚走,你怎么就想她了?”姜嬴又坐下笑道。
“她不想走的,她拉着我的手,她的眼睛流水了,她那样子,茱萸心里也难过。”茱萸说着,就开始吸鼻涕。
姜嬴眼神一暗,甄昊带走了华阳藤,短时间内不能回来,若要商谈婚嫁,两国联姻,程序繁琐,一旦华阳藤在外有个三长两短,戴国王太子来姜迎接,却没有新娘,这种事自然是不允许发生的。
大王将华阳藤带走,自然是因为华阳藤熟悉,但能胜任此事的自然还有别人,他这样做,也就意味着大王虽然没有明说,但最起码也暂时放置了华阳夫人要华阳藤嫁去戴国的请求。目前来看,这也是一个办法了。
“王后,今日一早,天方亮,华阳夫人便将她接回了。”甄女史心中冷冷一笑,华阳藤一走,几天不到,华阳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寻借口将华阳晚晴接走,这还真是。
“王后,晚晴姐姐什么时候会回来?”茱萸怯怯的问。
“再等等,就快了,”姜嬴只能这样安抚,等大王回来,就好了。
“那我的弟弟什么时候出生?”茱萸摸着她的腹部,好奇的问。
姜嬴对她笑笑,问道:“虞仙子在迎春台跳舞,我们去看好不好。”
“好!”茱萸蹦起来,拉着姜嬴手,“王后,王后,茱萸最喜欢看仙子跳舞了。”以前她就和晚晴姐姐一起看虞仙子教甄鷨姐姐跳舞,虞仙子穿着羽衣,长长的袖子,和一只大白鹅一样,太美了。
姜嬴站起身,紫烟一瞬间想上去扶住她,甄女史却比她快一步,茱萸不要姆母们抱,反而去牵紫烟的手。
紫烟跟随着一众女官,王后在前,甄女史紧随在后,她带着茱萸紧随在后,再后是四位掌事的姑姑们,然后便是八位女官,以及十几位宫女,步履一致的跟随着王后。
眼见王后上了石桥,便只有甄女史跟着王后,紫烟带着茱萸,往上去。
下面是不再开花的睡莲,因为雨过天晴,水更绿也更清澈了,底下的水草绿油油一片,又顺又滑。
远处是歌声,迎春台上,舞者身着的舞衣,洁白如新雪,此刻她正背对着众人,而后从右肩上侧过半个脸来,微微抬起的右脚,随后踏下,一踏一声鼓响,舞者背后的双手,正从下向两边分开,长袖飘起。
鼓瑟弹琴,敲着小鼓伴奏,有拍板,宫女们在下则兴奋地击掌,合着乐声歌唱。
腰软、身轻,长袖飞舞恍若流水,虞仙子穿着长袖舞衣,翩翩起舞,合着音乐声,她的舞姿舒缓,且富于变化,起初她反掌,托起广袖,跳跃旋转如乍起的飞鸟,随着音乐的舒缓,又如同空中的游龙,轻盈无比。
她双袖飞舞,如雪萦风,低回处又犹如破着水浪而出的白鸟,女子的羽衣随风而舞。在舞蹈快结束时,节奏由慢到快,佩饰摇动,衣襟也随之飘起,似乘风而去,追逐那惊飞的鸿鸟。
紫烟看得出神,她没有见过那么轻盈的脚步,没有见过那么柔软的腰肢,那么美丽的身形,水袖飘逸,仿佛不在人间,这支舞她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曲名《赤姬》,讲述一个故事,人皇的小女赤姬,爱上了能操纵风雨的天神,随后抛弃一切,毅然追之,之后一起升仙的故事。
一曲毕了,围在迎春台下的宫女们都齐齐唱起了歌来,甄女史发着愣,听得出神,也看得出神。
“要是大王与晚晴姐姐她们都在就好了。”紫烟听见茱萸这样说,似乎微微有些感慨,心中一动,她想起一件事情,往日说起公主台的名字由来,大王曾笑着解释说:喜事临门,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生个儿子那也好,这公主台建好了那就给茱萸住,她年纪要大了,也该有个名分了。
“王后无忧,大王非常疼爱茱萸,”紫烟脱口而出。
她说的奇怪,但姜嬴听了开心,“你说的是,”姜嬴朝她微微一笑。
紫烟被她一笑,只觉得好似到了暖春。
姜嬴比紫烟更清楚,她就三番两次向甄昊为茱萸谋求封地,其实她也知道,按照惯例,公主只有出嫁的时候才会有封地,何况茱萸她的身份,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万一呢,万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