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呢……”
“素姐姐!甄鷨还小,且她个性骄傲自矜,不至于此。”华阳藤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过玩笑,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想,忧思过甚,不是有福有寿的,且你也知,在王宫里的享受非常人所能比,这些争斗都是应当的,她们这样若还叫吃苦,寻常人就该找个绳子吊死了。”
华阳藤听得轻轻一笑,华阳素最后道:“若是死了,也是技不如人,早死早超生,来生莫要投身于王族。”
安静了片刻,华阳藤将木块投入火种,呼啦一下,火焰增大,衬得人脸红。
“那婚事,你究竟怎么想的?”华阳素轻轻问,也诧异于此刻内心竟没办法安静下来。
“我本想能拖一时是一时,嫁给太子的人也并不是非我不可,可我若但王后,那将来……”
“顾清漪呢?”
“我与他相配吗,素姐姐?”华阳藤的声音有些苦恼。
“我与墨不渝相配吗?”
“那是自然的,天造地设,”华阳藤眼睛一亮,不渝哥哥对她可好了,她愿意帮他多说几句好话。
华阳素嗤笑一声:“什么天造地设,只要时机恰好,谁和谁都能过下去,这世间没有谁离不开谁。”
“可是不渝哥哥他,你知道他,……只怕是不会找别人了,可……素姐姐你难道忍心?你难道能忍受他与别的女子同床共枕?”
“那是他的事,我只管我自己,他若有要我帮助的地方,就是豁去这条命,也无妨,可是结为夫妻,藤姬……相恋容易,相守难,况且他与我都是医者,我既然发下宏愿,要专心问道,就定下此心,不再偏移,……天下之大,人事难料,只管问心无愧就好。”
华阳藤听了心闷,她与顾清漪相处时间太短,这样的关系能有几分牢靠?况且她从小就矢志要为华阳家为姜国奋斗此生,她不能违背夫人的意愿。
“这都是小事了,藤,有些事,在大王离宫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华阳素低声说,“我看夫人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太后也就罢了,怎么夫人也会得病呢?”
压低的声音十分伤感,华阳藤听了只觉得隐约着透着不详的预感,“素姐姐这就说笑了,人怎么会不得病呢,得病治好就是了……”华阳藤勉强笑道,只觉得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冒出来,手一摸,全是泪。
华阳一族的核心,这五个兄妹,最小的妹妹死的最早,华太后也在陵寝里与先王共眠,前不久华阳君又死了,如果华阳夫人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只剩下她父亲一人了,明明华阳王族是出了名的长寿……
“素姐姐,”华阳藤将头靠在她的头上,“我好喜欢大王。”
“怎么,你又变了?”
华阳藤耳朵红了,她知道华阳素是在笑她,笑她自作多情,这也不能怪她呀,这次同行的只有两个女人,大王的名声,她即便是远在北疆也知道不少,坏事传千里,这位新君可以说是臭名远扬,最为人所乐道的就是宫闱秘事。虽然她的父亲是大王的舅舅,算起来她是妹妹,可她与大王异姓,而且前丽妃可是先王的妃子,是他的长辈,大王想纳就纳了,还生了孩子,连华太后都骂他小畜生,在宫里还好,这一出宫,一路上没有同行的女眷,怨不得她不担心。
“原来大王时常盯着我看,是关心王后的信什么时候到。”
华阳素噗嗤一笑:“大王如何不是我们能妄议的,可这是见外的话,我只说一句,你坚持你的看法,也别太一颗心就好了,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有些事总不是空穴来风。”华阳素并不关心她的心思,只希望她莫要吃亏。
华阳藤依旧坚持:“耳闻不如一见,三人成虎,谣言可怕,可见说得人再多也未必是真的。我呢,只管多做好事,不管前路如何。”这样说着,华阳藤突然觉得有了力量,她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大王是好的,父亲也说大王是好的,她为什么不能认为大王是好的呢?
“我只担心有奸人趁机犯上作乱,”华阳藤皱眉,心中又有隐忧。就她来看,忠君爱国乃是应当,一个还称职的君主,自然那些要谋反的都是了逆臣了。凡是心怀不轨,图求造访的都是叛逆,他们寻了个缘由,振臂一呼,兵戎相见,斗个你死我活,他们的愿望是达到了,可那些军士岂不是可怜,这次逆贼若是败了,自刎了事,死了也就死了,可怜那无数战士,尸骨都无人收捡,战士又有亲属兄弟,妻女孩儿,这打仗,自然能不打就是最好的。
华阳藤心中如波涛翻腾,还想说,却发现华阳素居然已经睡了,她深叹一口气,华阳素有时仁慈,可有时又冷漠的出奇,而她自己谁也改变不了,哪怕是顾清漪,不像王后,她就能改变大王。
她靠着华阳素,看着漫天飞舞的小虫,夜空中挂着明亮的星星,她裹紧皮袄,闭上眼。
甄安看着壁画上巨大的赤鸟,他等了片刻,宫女道:“华阳夫人入宫了?”
“夫人可有说所为何事?”甄安十分诧异。
“不曾,只说拜访王后。”
“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曾,”见甄安漠然而立,不再发问,宫人立刻退下去。
见王后?王后不是在养胎吗,华阳夫人想做什么?甄安看着壁画出神。
到了长乐宫,华阳夫人拦住通报的宫女,只身一人悄悄走近,还未到就听见女子尖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