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为何总是对过去之事避而不谈,她的心就好像隔着雨雾。
甄昊想着突然见姜赢笑道:“咱们倒是好运气,”甄昊顺着她的指头看去,原来朦胧雾后远山之上,架起了一道七色桥,那是雨后虹霓。就如姜赢所说不管怎么样,这一刻是快乐的。
甄昊一个转身,突然就将抱起她一边又笑道:“我与你说,今日华阳夫人跟我说……”姜赢扶稳着他的肩,然后楼住他的脖子,坐在他的手臂上,听着他说着今天的新鲜事,她看着男子的眼睛,只觉得满心欢喜。
☆、第41章
烛火摇动, 暗黄的烛光下, 斜长的人影打在暗红的高柱上, 姜赢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上,与白日的喧闹不同, 大殿上仅有她一人而已,而本就阔大的殿上在此刻更是显得寂静无比, 似乎连虫鸣都不得闻见。
宫人们守在殿外, 每月的这个时候甄女史就会回家去,少了她的约束,大殿里外却依旧是寂静无声。因为王后有命, 现在不许任何人往内殿上去。姜赢虽然不多说话,但她们都知道越是这样的人,一旦要发起怒来, 那就真是犹如飓风带来暴雨还夹杂着雷霆,吓死人。
所以她们守在殿外连大气都不敢出, 恰如甄女史所说, 她们都是侍奉王后的人,王后的命令不可违抗。
姜赢在沉思,她的手中拿着一张纸, 纸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只要一看便知,这纸上的字与姜国的文字几乎无差,只是读出来却不同,这是赢氏一族送来的名为家书的东西, 姜赢握着它沉吟不语。
而她的膝上放着另一张绢布,绢布中间有一个折痕将文字上下分为两半,上半部分只有两行小字:“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走吗?待花开时,等你归。”虽然下半部分文字甚多,但姜赢的目光却放在那一句话上。
这句话,她看见过太多次,以前她只是反问自己,走,能走到哪里去?她可以走,可走出去就是快乐了么?而且有多少人会因她而死,最起码这整个长乐宫都会给她陪葬,而这一刻她却疑惑了,不是为了去留,而是好奇与疑惑。
姜赢望着烛焰,目光一瞬变得迷离起来,如果是现在的甄昊话,只要她请求,那他就一定会应允,明明是很荒唐的事,但现在她心中就是如此的肯定,因为那样的眼神,她只能在孩子的身上看到,与这阴冷的深宫完全不同,是温暖的,那是非常温柔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那样澄澈的眼睛,与从前的那个人截然不同,明明是同一张脸,同样的声音,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现在的甄昊给她的感觉是新鲜的,不是说觉得他很新鲜,而是说这个人仿佛是刚出的蔬菜,刚采摘下的水果,整个人都是芳香的,朝气蓬勃她喜欢和这样的他待在一起。
为何一个人的气质与习性能变化如此之大?她曾经思考过,而看华阳夫人她们的态度,似乎是没有问题的,她有时会觉得,这或许是她永远都不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但她已经不再去追寻了,因为与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如同在触摸着干净又洁白的光,温暖如春风,谁都无法比拟。
姜赢不再迟疑,她拿出剪子一刀将绢布上半部裁掉,往烛台上放去,绢布燃烧成灰散落在空气中。
姜赢的目光又放回家书上,她紧握着家书,良久,她叹息一声:“他们为何总是这般贪得无厌……”随即女子起身,抬手将纸放在烛火上,只听嗤啦一声,暗黄的家书被一烧而尽。姜赢徘徊片刻,而后她将残余的绢布塞入怀中,抬脚往殿外走去。
大殿内一如往昔,灯彩辉煌,甄昊坐在殿上,诸事暂毕,他总算可以休息片刻了,他抽出一柄短剑,短剑上镶嵌着蓝色的宝石,刀刃上倒映出他的半张脸,寒光摄人,他对着空气挥舞了两下,随即在心中念到:今日与昨日王叔何华阳夫人居然都没有来看他,连习武场上也没有看见她们几个,派人一问,才知道王叔抱病在家,拒不见客,而华阳夫人亦不在仙寿宫,他知道是他们为了妘姬一行而发愁,因为自打妘姬她们到了北疆,别过华阳毅,前往玉凉的之后,她们的消息就好像中断了一般,再无音信。
甄昊收势,低着头又坐在把弄着手上的短刀,正感叹刀刃的精美时,他突然听到一阵骚动,抬头一看,是姜赢走进来,甄昊见她来,丧气的脸露出笑容,他起身笑道:“王后怎么得空来,难得清闲,不休息吗?”
“妾没有做什么,并不劳苦,倒是大王为何愁眉不展?”姜赢开口道。
“寡人听闻王叔身体有恙,甚是挂心。”甄昊说着又给姜赢腾出位置,让她坐下。
姜赢一面坐下又命人端来热水,拿出玉瓶,给甄昊划开一碗甜水,端给他问道:“即使如此,可要遣人去看看?”
“若是我们能亲自去倒好,又出不得宫,”甄昊接过喝了口,摇摇头道,“又何必派人去,那些人去了也没用,到时候叔父还要找借口来敷衍,倒没得给他找麻烦。”
姜赢点头,她也猜的出来王叔他们的思虑,妘姬一行,不仅对战事至关重要,对于她们个人而言更是艰险万分,对于北疆之外的诸国,姜国众人并不熟悉,华阳毅在北疆驻守近十载,或许可能要熟悉一点,但又沟通不便。
甄昊一边喝着香汤一边想:这小夏国一带对于他们而言是几乎完全陌生的世界,这未知的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