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妘姬的模样,心中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她跺脚狠狠的踩在草地上,高声问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顾清漪笑道:“你不是说喜欢我的么?为什么现在又不耐烦了起来?”
华阳藤听了,想起这一路因为她对“顾先生”的好感与日俱增,况且她自幼在军营里,在一群男人堆里长大,素来是直来直往,所以这些天她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意,谁料居然是两个人,她越想越恼,随即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顾清漪都愣住了竟任由她踢到了。
华阳藤懊恼,“我上午喜欢,下午就不喜欢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自大?”随即她纵身往后一跳,连连退后数步,抬手,凝神,张弓,冰冷的剑矢直指顾清漪,妘姬没有做声,这一路来,可以信任的人只有几个,其他的人,都不能信任,这个少年,诡异无比,不能轻信。
顾清漪见了却摇扇笑起来:“我劝你们不要多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既然接受了你们顾先生的命令,自然会尽力帮助你们,不会轻易离开,更不会伤害你们。”
“真的?”华阳藤拉弓的手一下也没抖动,她凝神继续问道:“顾先生,呸,既然如此,那个顾蓝衣跑哪去了?”
“藤藤你身手好,脑子却不行,”顾清漪收起折扇,负手于身后,笑道,“他做他的事,你们做你们的,何必多问,况且现在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你们连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呢,使臣又其实这么好当的。”
“你这人嘴怎么这么坏!”华阳藤听了,不知该怎么堵回去,只觉得气不过,又见少年朝妘姬微微屈身行了个晚辈礼就转身摇扇离开了,她不由嚷道:“你这小子,话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就跑了!”说着就要追上去。
华阳素却横她面前拦住她,摇摇头道:“他说的对,我们受了他的恩,没理由再去刨根问底,况且我们有王命在身,不可横生枝节!”
“你素姐姐说的对,这本就是意外所获,况且他是谁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夜深了,我们回去吧,”妘姬拉着华阳藤的手道。让她们动脑子想是吗,妘姬三人往回走去,华阳素与妘姬一边思索,随即对视一眼,顾蓝衣,顾清漪,青、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莫不是父子?那这顾清漪又是王后的什么人,这顾蓝衣现在又在何方。
高山之上,矮草、树叶上都凝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寒雾打湿了黑色的旗帜,漫山遍野的白雾,浓重的湿气让人感到极大的不适,连战马都露出疲惫之态。
华阳湫在火堆旁擦干净杯子,一旁的小兵将刚烧好的滚烫的热水倒入这杯中,热气白雾在一瞬升腾,迷了他的眼,他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的端着茶水来到一匹高大的马旁,上面坐着他的父亲华阳毅,华阳湫端着茶笑道:“父亲请用。”
华阳毅看着儿子被风刮的通红的脸颊,他不由想到了麋姬,又想起了华阳藤,“湫儿,这一路你也辛苦了,”华阳毅纵身下马接过茶水,拍拍他的肩膀,正要喝,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问道:“给王姬用过了没有?”
“啊,这……我给忘了。”华阳湫挠挠头,华阳毅也不愿责备他,但仍旧沉下声音说:“就是因为你这样冒冒失失,我才不愿意让你去小夏国,更不愿意让你一个人驻守北疆!”
华阳湫听了只觉得委屈,他不由脱口而出:“藤姬比我更鲁莽!”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她的年纪比你小,”华阳毅笑道,华阳湫见他如此,知道父亲也没有生气,不由不满的嘟囔一句:“一个下贱的夷人,父亲为何要这样责备!”
华阳毅耳力甚好,他听了立刻冷声呵斥道:“她是夷人,也将是君上的妃子,你怎敢这样说话!”
华阳湫听了不再则声,华阳毅知道他心中仍是不满,不由一脚踢了他的腿上,道:“还愣着做什么,你母亲怎么教导你的,莫不说她是个公主,她是个女子,远离故土,现在是孤苦伶仃、形单影只的,你难道不该多照顾她?还不去将东西给公主送去!”
“是!”军人的本能让华阳湫立直,他想起母亲素日的教诲,也不再别扭,接过命令提着热水,又调了碗热腾腾的奶水朝军队的中心走去。
一旁的使女正在忙碌,见他来,那为首的使女,赶忙上前行礼,见他还端了东西来,赶忙接过,又对他再三感谢,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倒弄得华阳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使女却吹了吹递与那端坐在马上的女子。
山路崎岖,地形险峻,最初送嫁的马车也早早就被抛弃了,但这个公主却没有诉过苦,确切来说,这一路她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应该是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
但六公主身边的这位贴身侍候的使女,无论是从模样来看还是从语言习惯,都与其他几位随同的使女都不一样,这个人的样貌看起来更像五国之人,而不像夷人,更重要的是她能通姜国的语言,以至于他起初还在怀疑,这些人是真的不会说姜语还是假的不会说。
他跟随父亲驻扎在北疆已经有近十年了,可夷人习俗古怪语言文字更是难懂,到现在他也只是勉强能听懂一部分而已,可这个公主呢?听得懂和听不太懂有差别,听得懂又和听得懂却不会说有区别,毕竟这位公主是个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以前就有夷人的探子装作不懂语言的缘故而其实是为了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