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一次出事的是你,我该怎么办?”
她说出的话与他所想无二,浮绝抱着她的双手慢慢收紧,心里蔓延出一片心疼。
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保证,而乱世之中不得善终的人,比比皆是,浮绝从六岁第一天踏入战场,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但是自从有了水幻,他就不那么坚定了,他也是那么的,想一辈子都陪在她的身边。
那个冷淡刚毅的战神,终究是有了软肋。
“浮绝,十一年前你答应我的话,还算不算数?”
她的声音终于带了细微的哭腔,浮绝想起了那年在边境的小村庄里,在那对夫妻的家中,水幻与他的对话。
“我浮绝保证,往后的生命里,将把司徒水幻,看做是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人。”
“那你也保证,绝对不可以轻易死去。”
“好。”
……
那双满是回忆的眼神里,带了极深的沉痛:“算数。我答应你的事,每一件都算数。”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水幻分明是该放心的,然而双手又忍不住将浮绝抱紧了一些,好像稍稍一松开,他就不见了。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是一句谎话,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又哪里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但此刻他这样说,她便这样听,若是真到了必须要为国捐躯的一天,她也会,陪着他一起的。
发泄了心中的恐惧之后,水幻倒是不似之前那般安静了。因为之前照顾阮红,浮绝担心她太过疲惫,便给她泡了一杯安神茶,又一直在床边守到她睡着了,才安心出去为她关上了房门。
之后浮绝回了一趟统战处,再回来时天色已黑,他见水幻的房门依然紧闭,想她大约还在睡,便去书房呆了一两个时辰,直到有人敲响了大门,他才从房间里出来。
敲门的是一个与小森年纪相仿的少年,长相普通,没什么很鲜明的特点,浮绝见到他,也不说什么,只侧身让他进来,关好房门之后,又邀他进了客厅,并亲手给他泡了茶。
“水幻还在睡,我们声音小一点。”浮绝说着,把茶水递到少年面前,又问:“今日没有在统战处找到你,是去哪里了?”
少年捧着茶杯,才觉得双手不那么冷了,见浮绝问话,便如实应答:“浮绝大人想知道的事,还有很多人都想知道呢。”
浮绝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次城傅去屠蛰只带了你一个人,他的遗体也是你运送回来的,若要问及他死前的状况,除你之外,也无从问及第二人。我猜遗体运回当日,你就已经跟国主细说过个中细节了,那么,今日却又是谁在问?”
“嗯,是雷犀大人和尹坤大人。”少年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想提起第二次,但是好像大家都不在同一个时间来问,我也不得不重复很多遍呢。”
要说雷犀过问,浮绝一点都不奇怪,但是尹坤过问,倒还真的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顿了片刻,一双眼睛直看向少年:“既然是这样,就麻烦你再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吧。”
“是。”少年半仰着头,神色忽然间变得有些奇怪:“说起来,这真是非常邪门的一段回忆。”
那日城傅在屠蛰的皇城,与存希屠蛰两方势力坐在谈判桌上议和,议和书是屠蛰拟定的,内容也很合理,没什么割让进贡的条款,只说各让一步,暂停所有的军事冲突。
城傅当时还有些奇怪,这样温和的议和书可不是屠蛰的做事风格,却果然在他签署之后,屠蛰有名的秘术高手孟秋就来了,他走到谈判桌前,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城傅与存希的使臣,然后一抬手,就有两队侍卫从门外而来,一把擒住了他们。
“屠蛰答应议和,难道还要擒拿两国使臣?这可是坏了规矩的做法。”
城傅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立刻恢复镇定,他冷眼扫过屠蛰的国主,却见对方嗤笑一声,看着城傅的时候,眼里都是嘲弄:“从前我屠蛰忌惮昊暄国,一是因为你们曾经有神兽宿主,二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吞并你们,大家勉强也算势均力敌。而现在,屠蛰的机会来了,属于孤的时代来了,孤才不会管什么坏规矩,你们的命,今天都要给我留在这里,孤要给昊暄存希两国的国主,好好送一份大礼。”
既然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三国之战看来是无可避免,城傅束手就擒是开战,起身反抗也一样会开战,他便是毫不犹豫地,一个翻身就把那些押着自己的侍卫击倒在地。
“那个孟秋,一直在三国之中都有有名,浮绝大人是昊暄的战神,孟秋就是屠蛰的战神。”少年说着,眉头渐渐皱在一起:“但是亲眼见到孟秋,才知道他比传说中的还要可怕,那个人,简直就像是会邪术一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