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很和善的,只是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直直地看着高处的浮绝,浮绝见了他,便也语气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哦,是般若啊。”然后继续回头敲起了小钉锤。
被称作般若的少年对于浮绝的冷淡性子习以为常,他站在原处,依然恭敬地说:“是,国主请浮绝大人立刻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这个时候么?我手里的事情上午不是都处理好了?”
浮绝这次头也不回,只一边做着事,一边闷闷地回了他一句,般若也不闹,倒是言语之间多了一分无奈:“下臣也没有办法呀,国主只是下了命令要见您,至于是什么事情也没跟我说的。”
看起来这个般若跟浮绝关系也算是比较近的了,水幻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心里下了个结论。若是真的是没什么来往的普通同僚,大概早就被他故意做出的冷淡姿态吓跑了吧。
沉吟着,浮绝从扶梯上下来,将小钉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了眼般若,对水幻说:“我去去就回。”
水幻浅笑着对他摆摆手,没有说话,浮绝便迈着步子出了门,般若微低着头跟在身后,好像从头至尾也没有跟水幻打过招呼。
浮绝走了,水幻又低头整理屏风,其他人也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但是这些动作才开了个头,另一位不速之客又来了,他走进大门的时候,正好水幻安置好了一扇屏风,准备去推另一扇,于是两人撞了个正脸,身形高大的男子静静看了水幻两秒,极低的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司徒水幻。”
乍一见面,水幻并没有立刻认出他,只是觉得有些面熟,等到他一叫出自己的名字,水幻就想起来了,原来是他,以幻术闻名的秘术师——尹坤。
这个尹坤是出了名的冷面,跟浮绝不同,浮绝很多时候的冷淡只是因为思考或者懒而不带表情,若是有了交情,也是很随性亲和的。但是尹坤,在传闻中,是一个铁血手腕的人,从来没有朋友,做事只看目的和结果,只要是站在客观立场上对的事情,从不过问情理二字。
水幻只是在最初拜师浮绝的时候见过他一次,第一眼就被他硬朗又凶恶的面相给吓住了,本着应有的礼貌,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尹坤先生”就躲到了浮绝的身后,那会儿的尹坤只冷眼看了看她,就与浮绝说话去了,但是她却对这个人低沉中带着两分嘶哑的声音记忆犹新。
时隔多年,当年的小女孩儿也长大成人,尹坤并不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其实他对她的印象也不深,认出她全然是凭着推理判断。面前的少女已然没有了幼时的稚嫩,此刻看着他也不似当初的胆小,反而眼神之间带着礼貌的微笑,面色坦然自若:“尹坤先生,好久不见了。”
“嗯。”尹坤不喜欢多做没有必要的寒暄,他擅长的打交道从来都是跟工作有关的:“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你现在有空么?”
水幻四下打量了一下,摊着手说:“到处都七零八落的,大概没什么空吧。”
尹坤与她对视了两秒,强行忽视她的拒绝:“那也没有办法,就算没空,也要请你跟我走一趟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尹坤一直是情报处的掌管着,他的工作一直是跟机密信息相关的,比如各国的探子眼线回报的消息,都是第一时间送到他的手里,然后筛选出有用的递交给国主,当然国主私人派出去的眼线不算此列,再有就是昊暄国本国的一些机要,无外乎是信息安全与信息监管之类的,无论从哪一方面出发,都已经是很核心的国政问题了,水幻现在只是个普通商人,根本轮不到她来插手,尹坤让她出面帮忙,水幻心里不得不多了两分警惕啊。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把话说开了好,别吃了闷亏:“尹坤先生相邀,我不能不给面子,但是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情么?”
原本以为他会闷不做声或者以机密为由先将她带走再说,没想到尹坤却很爽快地点了点头:“你与小蓝同位一体,意志比一般人更坚定,这件事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做不成,应该要跟你说清楚。”
门外有寒风吹进了大门,将尹坤的声音吹得更加零碎:“我要查探你的记忆,用以追寻司徒貘的下落。”
水幻愣住了。
且不说查探记忆的秘术有多可怕,尹坤却是觉得,她知道哥哥的下落么?
但转念一想,若是换做她,也该有此疑惑。司徒貘将她送走之后,屠杀司徒满门,此后他们兄妹都下落不明,中间空白的九年,一直到水幻回国,都是可以引起无限怀疑的。浮绝不过问,有可能是相信她,也有可能是根本无所谓司徒貘的下落;城傅他们不问,未必就是从来没有过怀疑。这样说起来,当日小森在中原与她说起司徒貘的所作所为,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是啊,虽然说司徒貘做的事情只是伤及一个家族,可是这个家族的消失,对昊暄国军事力量的折损原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