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是立春。”
“换身行动方便的衣服,陪我去打猎。”
“瘪什么嘴,丑死了。”贺时渡捏了把她撅起的唇瓣,触感意外地柔嫩。
檀檀被他突然暗下来的眼光下到,她正准备后退一步,贺时渡一手已拦住她的腰,而另一手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食指伸入她口中。
她傻愣愣看着他,刚要开口问他这是做什么,口水便顺延着流到他手上。他不但没有嫌脏,反而更加用力地搅动着她的口腔。
檀檀下意识就要逃,她挣开,转身要跑,无意中踩到了纱帘坠地的部分,整个纱帘落下,像蚕丝将她覆住。
春衫薄,贺时渡隔着纱帘与衣物,都能触到她身上的柔腻。
“大司马,这是白天。”檀檀提醒他。
“白天又如何?傻檀檀。”他自信地轻笑,将纱帘里的檀檀一把禁锢过来,再将她压像一旁的木架。
这傻东西,一定是不知道男女间的亲热不是只发生在夜里的,等等…谁要与她做那档事了?
即便将檀檀tuō_guāng,只剩一层白色的纱幔蔽遮她的躯体时,贺时渡也能发誓他只是想亲一亲她花瓣似的唇瓣。
檀檀眼睁睁看着他的瞳孔无限靠近自己,她一时惊吓,竟也没注意到自己被人含住了唇瓣。唇上酥酥麻麻的触感挺好的,可是舌头伸进来时却有些恶心,檀檀可不愿意吃别人的口水。
不论愿意与否,檀檀都被迫吃了一遭,贺时渡将她放倒在榻上绒物织成的垫子上,一层白色羽毛包裹与轻抚檀檀的身体,她仿佛回到了娘的怀里。
檀檀皱眉:“我快要误时辰了。”
“我已命人支会过公主了。傻檀檀,你总跟她在一起,哪有机会杀我?”
原定好的出发时刻因此时春宵而延后,当贺时渡带着檀檀出现时,没人发现端倪来。檀檀被他拆了辫子,换成男式的发髻。他又命人把自己少年时穿过的衣物翻出来给檀檀穿,檀檀心中千万个不愿意都写在脸上,贺时渡直接将衣服劈头盖脸扔她身上:“国都没了,公主脾气还挺大。”
其实他的衣物并没有那样难堪,秦都最得意的少年郎,穿着做派自然也要是最得意的。
“我不会穿你的衣服的。”
檀檀嘴上这样说,可实际上一点也由不得她。她自己的衣服被扔到了窗外,要么光着身子,要么穿他一身衣物。
贺时渡看着她一身少年郎装扮扭捏着从屋里走出来,恶意抬起她的下巴:“倒也人模狗样的。”
“你……”檀檀过去可不知道王孙贵胄也能对姑娘家说出这么粗鄙的话来,燕国的王公们沉醉笔墨之间的韵致,亡国的年间,已经没有一双王公的手能握得起武器。
贺时渡领着檀檀到猎场时,诸方人已经等他多时。檀檀见人多,不愿下车去,他仰头便望见檀檀脸上写着的不情愿,于是冲她轻轻一笑:“都是曾与我生死与共的弟兄,檀檀不必惊慌。”
檀檀扶着把手,自己跳下车来,动作扑起一片土来,贺时渡向后退却一步,躲开扬起的尘土,檀檀因自己略有粗鄙的举动红了脸颊,她细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贺时渡若无其事地捏了把她泛起粉红的脸颊,却惹得檀檀的脸更加红。她长长的睫毛扇动着,掩住眼底的震动。
檀檀在猎场见到了柳玉安,他一身公子做派,束纶巾穿宽衫的打扮与贺时渡随行带着的那些文人们没什么不同,贺时渡下了令命他们交流笔墨,柳玉安却被那些儒生自觉疏离了开来。檀檀不忿,即便燕国亡后,他也是各国君主贵胄相争逐的名士,如今被人如此排挤,九成功劳当属贺时渡。
秦人的祖上被燕人欺压,被燕人冠以蛮夷之名,他仇恨燕人,并没什么不可。檀檀只是心酸,燕人是被那些握不住刀剑的青年人亡掉的,可燕国,还有柳玉安这样宁折不屈的人在,为什么那些趋利避害,附庸他国的士人们如今依旧诗酒人生,像柳玉安这样心怀故国的却要遭人排挤与欺辱?
贺时渡很快更换好狩猎时的劲装,扎紧的衣袖与腰身令他看上去更精干威风,他挽弓设下一只高飞的大雁,前一瞬间还齐齐整整的雁群四散,天际翱翔的矫健飞雁,这一刻孤立无援坠地,只余一声哀嚎,便没了性命。
檀檀只听见歌颂大司马英姿与武功之人,却不见惋惜那幼弱飞雁的。檀檀又明白了一件事,人是永远不会顾及那些比自己“卑贱”之物的。
她再惋惜又能如何?失去一只雁,余下的雁群仍要继续往北飞,它们并不会停驻。
再看贺时渡,他永远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怎会懂她亡国之人的悲哀?
檀檀无奈地叹口气,幸而此时贺时渡的兴致都在猎物上,所以不会去追究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