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于警惕了,但若是昨夜没发生偷袭这码事,他倒还不会派人去察看地势。如今对方打一仗就跑,活口逮不到,他根本不知怎么惹了对方,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萧怀瑾很快做出了决断:“我们不走老鸭坡,转往东走,渡河滩。”
斥候顿时一脸如丧考妣:“啊?可是东边很远,河流也急……”这行军也太多事儿了,就因为没注意看好地势,他们就得绕个大弯子?
萧怀瑾这才生气了:“军令不疑!自己去领板子。”
柳公子反复说军令不得违抗,下面人只能回答“是”,不能问,不能疑。那个斥候悻悻地退下了,心中暗想,这要求简直严苛,他们已经比以前齐整太多了,柳公子居然还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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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山道,老鸭坡上的树影已经移向了东方。
郦依君带着一百个部曲和一百个健仆,埋伏在两边山坡上,□□和投石业已备好,结果等啊等,等啊等,太阳西斜都没有看到流民的人影。
怎么回事,难不成那群流民看穿了他的埋伏?绕道而行?
不可能,一群流民还真神了不成!
郦依君正因为被打得措手不及而心中愤慨,派去探路的人赶了回来,在他面前压低声音道:“来了,对方十几个人骑着马打头阵,队伍拉得很长,后面远远的跟着粮草车。”
队伍拉得很长?
那应该是怕在山谷遭伏击,为免大部队被包圆,便采用这种方式。但他们不怕队列太长,被反切成段,闪电包抄么?
那个柳不辞,他的行事作风,不像这样轻松随意的样子啊。
秋风拂过,郦依君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面无表情吩咐道:“吩咐弓箭、投石,务必将人阻在路上,陈昂带人,分段包抄。”
昨夜吃亏是因地形难攻,如今可不同了,地势是他们占优,柳不辞再怎样也玩不出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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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拂过,带着丝丝冷意,谢令鸢不由裹紧了斗篷。秋高气爽,两边山谷的红枫映入眼帘。
长留的秋日十分安静,在夕阳下荻花瑟瑟。
忽然,郦清悟勒住了马,打破了这奇异的静谧。谢令鸢转头以眼神询问,郦清悟微微摆手,清浅的眸子望向前方,轻声道:“我觉得,这山坡的动静,不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熊孩子的互殴,殃及无辜路人233333333~
☆、第98章
他话未说完,隐隐一缕破空风声,武明贞瞬间抽剑格挡,一支箭落在她的脚边。
两侧山坡上窸窸窣窣,立起了密密麻麻的影子,错眼一望令人毛骨悚然。
轰隆隆的混沌声响,碎石横飞,阻挡在路中央,挡住了他们面前的山道,夹杂着四面八方整齐又参差的喊声:“杀流寇!”
“杀流寇!”
“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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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哔了狗了。
贼喊捉贼吗你们?!谁是流寇啊,你们这群埋伏在山里的不法分子,见我们有粮便来打劫,你们才是有备而来的土匪流寇吧?
等等,流寇……莫非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柳不辞?
若遇上了他,倒真成了麻烦。
谢令鸢勒住马,想倒退跑路,却发现她实在太天真——对方既然埋伏在此,早就从后面包抄了过来。
她暗叫糟糕,他们怎么扛得住几百精锐的猛烈攻击!
“散开,分散突围。”武明贞环视四周,向着围歼薄弱的地方后退,边打边观察:“他们不是普通山匪,训练有素,服从号令……糟了,后面还有粮车队伍。”
这一路谢令鸢讹了好几家,运粮的队伍都有一百多人。这些山旮旮里冒出来的精锐土匪,既然是来打劫粮食,那些运粮之人也就命在旦夕了。谢令鸢脸色一变,回头向郦清悟看一眼。
郦清悟冲她微微点头,她是要他去保护那些运粮之人。
“钱粮给你们,把人放行。”
既然柳不辞是专门抢粮的流匪,那么粮草都给他,总可以放人一条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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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昂骑在马上嗤笑,信他们才见了鬼了。
他可忘不了夜半去邙山偷袭时,正打得激烈,柳不辞忽然大喊一声:“我投降!”当时郦小公子信以为真呢,怔了一下停手,随即被柳不辞一脚踹下山,红尘路断……啊呸,总之差点破相。
不然小公子也不至于如此愤怒。
瞧,眼下他们又故技重施了,假意投降什么的,用腿毛想想都知道不可信。
这群一路抢劫的流民,是想趁自己不备,伺机反扑吧?还是先痛快地把他们打一顿,打得他们知道疼了,不敢再惹郦家麻烦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