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的感觉她太熟悉了,温澜九警惕地眯眼,盯着房门处。
门口有响动,并没有人进屋。
她禁不住这好奇,等待许久之后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一抹颀长的身影茕茕孑立,分外冷清。
今夜有月亮,男人迎着皎白的月光而立,碎银打在他身上,在地面上投射出又细又长的影子。
温澜九怔忪,这东西有影子,不是鬼?是人!
仙人板板的!
她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背上。
“喂,你还有脸出现?”
“怎么没脸了?”男人忽而转身,冷冽的目光透透地盯着她,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儿。
温澜九这才看清了男人的脸,棱角分明,有一双很深邃的眼睛,在这夜里,尤其像一潭神秘的秋水,深不见底。
生得很好,和温初十的稚嫩和黎一白的妖不同,五官端正眉眼宽阔,竟然给人一种极富正义的感觉。
以为他要用力,却不想她握着她手腕儿的力小之又小,在她忖度间,人欺压下来,将她整个压在墙壁上。
男人漂浮的气息如羽毛撩拨她的侧脸和耳廓,温澜九鲜少和男人贴这么近,紧张得要死,后背的寒毛统统竖起来。
“我说,能站直了好好说话吗?这位先生。”
她强作镇定,一板一眼道。
“小小年纪,记性就差,昨晚不是告诉过你,我叫祭司。”
语毕,祭司耸耸肩,站直了腰身,饶有兴趣地瞧着她。
虽然背光,温澜九这会儿已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隐隐能察觉到他在嘲笑她。
她轻哼,“所以说,昨晚是你偷偷把真钱换成了冥币?”故意捉弄她?
当时她检查的时候摸得很清楚,是真钱无疑。
“自己笨,怪不得我。”
祭司长臂一伸,想将人搂过去,被巧妙躲过,捞了个空。
温澜九依旧警惕地盯着男人,白天的时候她并没有在黎一白的家里见过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黎一白什么关系?”
“我和那人没关系,我是来找你办事的,你不是缺钱吗?我给你钱就是了。”说着,将两沓钱塞到她怀里。
这人出手这么大方,简直不把钱当钱啊。
温澜九怕再次被骗,这次很仔细地检查辨别了钱的真伪,确实是真钱无误。
“这次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先出去,出去就知道了。”
祭司拖着她的胳膊往外走,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始终平行。
看着那灰黑的影子,温澜九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捂紧了身上的钱,紧跟男人往外走。
她扭动大门的开关,地面突然下陷,慌忙中抓着祭司的胳膊,将人也带了下去。
两人一起下坠,重重地掉在地上。
温澜九晕眩了一阵,好半晌才揉着摔烂的屁股爬起来,钱还在,人没死,被拽下来的男人也没丧命。
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掉下来了。
“你没事吧?”
黑暗中有微弱的光,祭司就摔在她旁边,起身之后伸手搀扶她。
温澜九抓着男人的胳膊起身,这才发现脚崴了,针扎的痛,站不稳。
男人脸色沉沉,没说话,在她跟前蹲下去,“上来。”意思是要背她。
她别扭地抿起小嘴儿,犹豫片刻,爬上他的肩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
前方黑不见底,如同一条隧道,空气中漂浮着腐朽的灰尘味儿,但却是无比的干燥,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
“别说话,可别把不该招惹的东西招来了。”
祭司压低声音警告了一句,稳健小心的步子踩在地面上。
温澜九住了嘴,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觉得他的背有点凉,大抵是冷汗出的,虽然是男人,但也是害怕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兜兜转转的好几圈,才发现是个迷宫,根本走不出去。
听闻男人微喘的声音,温澜九建议先休息,两人靠坐在墙角修整。
“祭司,我们一直在转圈,这是迷宫。”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黎一白家院子下面会有这么大片密室,但她知道想出去并不容易。
祭司颔首,“这样闷着脑袋走恐怕是走不出去,光线太暗了,但我推测这是一座古墓。”
“古……古墓?”温澜九觉得荒唐,谁会把墓建在这样的地方,何况上面就是黎一白的大院子,要这地下是古墓的话他修建院子的时候肯定会填平的,不可能留这么大的空墓在地下,不安全。
“你不是那姓黎的请来的阴阳师吗?这地方什么情况你看不出来?”
“什么阴阳师,我不过就是个半吊子的送阴师而已。”根本没有技能好不好?以前还不都是在温十三的庇佑下挣点小钱。
祭司轻笑,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以姓黎的他的个性,不可能大老远带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回来,难不成你有什么宝贝不成?”
“怎么可能,我最宝贝的就是我的小命儿,现在就快不保了。”
温澜九扯了嘴角干笑,不着痕迹地转移视线,说到宝贝,她倒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她不是傻子,昨晚之后便没把东西时刻带在身上,已经找了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祭司也没有继续追问宝贝的事情,两人在黑暗中坐了许久,她禁不住困,打了几个哈欠,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多久,巨大的响动声音将她吵醒。
睁开眼,看到祭司站在对面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