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过来,“到底为什么呀?”
他盯了我一会儿、眼珠子黑沉沉的,好一会儿才垂下视线、轻轻道:“就是、就是想……去见你父母的时候……看上去、好一点……”
我愣住了,他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做准备啊!心思缜密、如此为我着想的男人啊……呵呵,何小笛啊何小笛,你肯定是走了狗屎运了!我自我陶醉了一会儿,一扭头发现他却很垂头丧气,于是我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落到了他腿上。
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脸色黯淡了下来,“小笛,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力的!”
“尽力?”我的声音提高了点,我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模棱两可、退路一大把的两个字了!“什么叫尽力啊?尽到哪儿算尽力了?你有出息没有啊?哦,回头要是我爸妈给你点脸色看看、你就撑不住了,跟我来一句尽力了就算完啦?我告诉你啊!”我用力戳了戳他的两条小细腿、声色厉荏地道:“你给我抱着破釜沉舟、死而后已的决心和信心,坚持到底就是胜利知不知道?!到时候就算是要你跪着、你都得给我乖乖跪着、跪到他们松口为止!”
前半段他听着没什么反应,后一句把他给吓住了,“啊?跪、跪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我,嘴一扁、眼一眯,可怜兮兮地问:“不会吧?你父母会这么狠、叫我这个残疾人跪着?”
我照着他的腿狠狠抽了一下,“你再给我残疾人一遍喏!”
“小笛……”他大概是被我打疼了、连连揉着自己的腿,不乐意地撅着嘴道:“我是……”
“还来?!”我指他。
“唔!”他不吱声了。
“方致远!”我再次戳了戳他的腿……力道很轻!“我跟你先打个预防针哦!到时候……万一我爸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都别往心里去,他们……”
“我知道!”他埋怨地看了我一眼,“要是我是你爸妈也不会答应你嫁给我这样的男人的!”
这话我听了很不好受,相信他自己说得更不好受!“滚!谁让你当我爸妈了?谁前两天还说是我儿子的?”
他怔了怔,随后冲着我“嘿嘿”地傻乐开了……我的策略见效了。
“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新问题了。
“嗯?”他被我没头没脑的这句问得愣住了。
“复健师!男的女的?”我的眼睛瞪圆了一些。
“男的!”他胸有成竹地撇了撇嘴角道:“就知道你会问的!”
“哎哟……”我想为自己扳回点颜面,可是运了老半天气都没想出怎么反驳他。
他笑眯眯地斜睨着我,一脸得意的表情。
“是个好看的男的、还是个难看的男的?”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他先是被我问得一愣,随后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些,点点头道:“好看的男的!”
“年轻吗?”
“嗯!和我一样大!”
“结婚了吗?”
“啊?”他傻了,“我怎么知道?我去问人家结婚了没有干什么?”
“当然要问咯!”我理直气壮地瞪他。现在这社会,什么事没可能啊?方致新那号的人可不在少数!再说了,一个好看、年轻的男人没事儿去做什么复健师啊?万一对我家美美的小混蛋打什么歪主意的话我不得……不得又去找一块豆腐撞死啊?!
“小笛,你又在动坏脑筋了!”他一副看穿了我的德性、还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我的手背。
嘿!说我动坏脑筋?我这是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好不好?“下次我陪你一起去!”没出息的何小笛!
“哦!”他点点头、冲我扮了个鬼脸。
我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回去之后你就给我好好练着,听到没有?且不提见我爸妈那事儿,光是为了你自己的健康都早该这样了!”我一把拍开了他覆在我手背上的手道:“早些日子干嘛去了?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错过了最佳康复期,现在给我临时抱佛脚来了!你想想,要是当初那会儿……”
“小笛!”他很突兀地打断了我、沉声道:“不要说!”
我吃惊地看着他,住嘴了。
他没有看我,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皱着眉、盯着我的手背。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却给人浑身绷紧的感觉。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里却开了锅。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跟他提要买康复器回来的时候时、他极不情愿、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冤枉我的样子;又想起初见夏振宇那次、在餐厅外头、我拿他当反面教材时他很不高兴的眼神……总之,似乎只要是关乎他康复的话题,他都会显得不自在、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忽地,我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你老实告诉我,致远,你屁股上的那块疤是哪来的?”我紧紧掐着他的手臂、盯着他。
还记得第一次在147见到他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他告诉我是热水袋烫的,当时我也没怀疑,后来也根本没再注意过。可是现在想想……他干嘛要用热水袋焐屁股呀?再说,那块伤疤也不像是被热水袋烫的、而像是更加高温的东西烫的!
我小时候也有被热水袋烫过的经历。到现在还能在脚踝处找见一串淡白色、浅浅的疤痕呢!小时候睡得死猪一样(难道你现在不是?谁啊,睡觉就睡觉呗,脚蹬得跟踩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