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不肯抬头,道:“弟弟莫要哄我,说什么只娶我一个!哪个有出息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你与他们又哪有什么不同?”
花雪对此早有说辞:“我与他们当然不同。姐姐你可以认为我没有什么出息吧。弟弟我胸无大志,只想陪伴姐姐一生一世。也正因为此,所以弟弟一直以来想的都是以姐姐你为主,组建保护姐姐的势力,而不是弟弟自己组建。姐姐当知道,自古而今,也不是没有不三妻四妾的男子。除了那些娶不起的,以及少数几个和弟弟一样一心一意的好男儿以外,还有一个群体的男子,基本上都是没有妾氏的。”
陈沅被激起了好奇心,抬头问道:“还有这种男人?”
花雪见陈沅情绪不再低落,放下心来,解释道:“当然有啊。姐姐看那些公主和郡主的驸马,基本不都是从一而终的吗?姐姐你只要把势力组建得越大,弟弟将来就算想纳什么妾,估计也没有人敢嫁给弟弟。你看弟弟想得周不周到?”
陈沅此刻方知花雪不亲自组建势力的目的,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弟弟对我竟这般好!”一时间呆立当场。
花雪见得面前陈沅花容月貌,不再多言,也只是静静地欣赏。
却说昨夜崇祯夜宿在苏州府后衙。因为在船上待了十多天,崇祯一行人都乏得很,所以当夜也没有什么活动,很早便歇息了。
若这苏州知府换了旁人,说不得便要托妻献女,只要能哄好崇祯,升官发财,金票还不是大大的有?
但陈洪谧是刚正不阿的,别说献什么秀女,连个使唤的丫鬟都没安排,安排照顾崇祯的,除了在外听候差遣的衙役,便是几个中年仆妇。
别说崇祯一贯对此并不十分热衷,就是换了偏爱此道的孟德公,估计也下不去口。
王承恩有些不满,但也仅仅是不满,如果陈洪谧真的找几个姑娘来,他反而也还得先査上个祖宗八代,都没有问题,才敢让其接近崇祯。
崇祯自己就更无所谓了。他是属于哥哥嫂嫂养大的,而他的嫂嫂皇后张嫣,号称中国古代五大艳后之一,是当年从全国初选的五千名美女中,连过“八关”选出的第一美女。因为见惯了嫂嫂的绝世容颜,所以一般的庸脂俗粉基本上完全免疫了。他又是个正人君子,尊嫂嫂如母,并无逾越之举。别说在位期间没有风言风语,即便清朝对于明朝极尽抹黑之能事,也没有在他和张嫣之间传过任何绯闻。
仅就此一点而言,崇祯在古往今来的所有皇帝之中,也是称得上最为正人君子的一个。或者说可能只有他一个正人君子?但也可能正是因为他太过正人君子,所以才会亡国。
第二天一早,休息好了的崇祯有些茫然,本以为陈洪谧说的异人是一位隐居深山的高士,早已经做好了三顾茅庐的准备,哪知道竟然是个孩子,而且在帮忙这一点上,还异常好说话。如今就等着验证花雪关于天气的预测,以及陈子龙送来农书的资料。但这些都不是一日之功,而且都不需要他崇祯搭手。这样一来,相当于崇祯在苏州无事可做了。
安排好的回程的船还要几日,这些日子坐船损失的元气也需要休息几日补充,这几日便只能待在这苏州了。只是自从即位以来,十年间少有休息的时候,一时间崇祯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当陈洪谧一早过来请安时,崇祯已经在王承恩的帮助下洗漱完毕,收拾停当。见到陈洪谧,便问:“总听人说天上天堂,地下苏杭,爱卿牧守苏州经年,便给朕说说苏州风土民情?”
陈洪谧是干才能臣,又在苏州为官多年,对于苏州不敢说了如指掌,却也能如数家珍:“回陛下,苏州本是天下首富之地,历年赋税,甲于天下,又地处江南,风景如画,当得上是民丰物阜,人杰地灵。奈何自天灾频发之后,苏州也多遇灾情,致使农户屡屡少收绝收,所得温饱尚且不足,只能以往年积攒的陈粮度日。至今,大部分农户家中已无余粮,所幸丰年说今年苏州并非灾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顿了顿,陈洪谧续道:“苏州赋税,首在农桑,受灾年影响甚大。其次是纺织,苏州刺绣,自古闻名。说苑里说,春秋时,苏绣便已经出现了。苏州纺织,规模大,数量多,质量高,同样甲于天下。前几日丰年曾对臣说,这天下气温,将日趋严寒,御寒的布匹,需求量必将日增。多亏太祖当年强制推广棉花种植,否则天下将无足够御寒之棉。但因为织工的数量不足,织机的效率有限,每年有大量陈棉没有纺织成形,枉费了太祖功绩。丰年说他有意尝试改良织机,提高效率,至少不能再有棉无衣。”
朱元璋推广棉花种植,当年反对之声不是采取强制措施执行的,历来多有非议。崇祯听得祖上被推崇,感觉脸上有光,对于花雪的感观又好了几分。
陈洪谧也是有意在崇祯面前为花雪美言。他也怕花雪随性所为惹得崇祯不快,两人矛盾事但一旦激化,无论是崇祯伤了花雪,使得抗灾之事少一臂助,还是花雪依仗武艺伤了崇祯,都不是小事好吧,崇祯要是受了伤,那真的是国家大事了。
陈洪谧虽然刚直,但不迂腐,为了缓和两人关系,又不违心,说几句好话并不违背他的原则。
“至于说苏州盛景,首推有二。一曰美食,二曰园林。”
陈洪谧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知道,苏州最出名的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