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时候,温信衡已凌厉地扑向了傅成璧。
守在一旁的华英见状,疾步上前,身似风电,欲阻止温信衡。谁料温信衡力如浑牛,双掌一翻,猛打退华英,倏尔继续向傅成璧攻去。
傅成璧心下一惊,机警地扣住金镯,眼见他这攻势正是之前段崇教她防备时所出的招式,几乎是本能地就应对上。
她脚下疾退,金铰丝在金叶子的指引下绕飞,傅成璧扯线一收,招式灵巧简单,但金铰丝已死死缠上温信衡的手臂。
温信衡欲动,她便尝试性地拉紧一分,金铰丝锋利无匹,轻微一下就嵌入肉中,瞬间被血水淹没。此时华英的刀也已跟上,两人兔起鹘落,转眼间就将温信衡拿下。
温信衡没想到这么个看似娇弱的姑娘竟还藏有一手,当真匪夷所思,但很快手臂上的痛意蔓延至全身,疼得他冷汗大冒。
四侧牢役赶忙上来将温信衡一把按住,将他绑上了刑架。
华英从他掌心中搜到打开锁链所用的铁丝,冷着眼扔给牢头,骂道:“废物!”
几人都不敢吭声反驳,低头受训。
华英走到傅成璧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确认她没受甚么伤,才松下一口气。
她瞅了一眼金镯,说:“这世道太不公平了,我跟了魁君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时教他指点指点招数还行,但要找他当师父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倒是好,把本事都教给你了。”
她明目张胆地表示了嫉妒之情。
傅成璧谦虚道:“一招半式而已。”
“这种欠揍的话也是魁君教得吗?”华英问。
她笑起来,“耳濡目染。”
这空档间,有一个牢役发了怒,拿刀柄狠戳了温信衡腹部几下。他倒吐一口掺着鲜血的秽物,整个人脑海已是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他垂着头,肋下受得伤在此濡出鲜血来,痛得他喉咙发出呜呜的呻.吟。
傅成璧看向他,正色说:“你说得对,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而你也没有。京城中唯有一人,既不惧睿王,也不惧徐有凤,只有他能帮你查清温思敏的真正死因。”
“……谁?”
“段崇。”傅成璧走上前,轻声说,“不过他现在为人构陷,身陷冤狱。如果你肯说实话,我保证他一定能将真凶带到你面前。”
温信衡缓慢迟钝地抬起头,黯淡的眼神中复有一丝丝的光亮。
傅成璧一字一句地问:“你可愿意为他作证?”
……
之前刑部考虑到温信衡很有可能攀咬本朝官员,涉及无辜,所以对他的证词一直都是谨慎采纳;加上他不肯乖乖招供,故而对其审讯一直僵持不下。
不料傅成璧前后审了两次,温信衡终于有了一些配合。
他先是说出是受徐有凤指使前来偷盗《宝鹤图》,对当天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但都没有多大的意义,无非是为之前既定已得的结果提供了一分供词罢了。
最有意义的是,当刑部尚书问他其中段崇是否涉案的时候,温信衡一口否认。
在这之后没多久,傅成璧收到杨世忠的书信,说已经找到文山居士的后人和《宝鹤图》的真迹,七日内内必将抵达京城。
段崇一案开堂当天,傅成璧提交段崇设计的布防图作为物证,再由当日安排的兵力作人证,证明京城的守卫部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存在护卫不当的现象。
而单九震和夜罗刹之所以能够逃脱,是因为城楼守卫失职,其属军营所辖,与段崇无关,故而段崇勾结江湖势力一说也不成立。
“启禀尚书大人,给段崇所定下的罪名现在皆无人证、物证,应该将其当堂释放,官复原职。”
刑部尚书说:“可布防图设计得再缜密,《宝鹤图》失窃也是既定的事实。段崇护宝不利,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睿王所得《宝鹤图》本就是赝品,而真迹已由裴云英和杨世忠两人护送到京。请尚书大人允许传文山居士的后人上堂作证。”
刑部尚书一时惊惑不已。
待文山居士的后人捧着画卷上堂,展开画幅,向刑部尚书仔细说明文山居士所用印章当中的玄关,证明此作才是真正的《宝鹤图》。
傅成璧看向刑部尚书,“能为皇上找到真正的《宝鹤图》,也算是将功补过,还请尚书大人网开一面。”
文山居士的后人一听,轻轻笑起来,继续道:“其实这《宝鹤图》根本也不算甚么宝贝。”
关于藏宝图的事,起初只是民间百姓对前朝财宝不翼而飞的一种猜想,以讹传讹,就传到这《宝鹤图》上来。
但实际上,这画除了年代久远一些,没有特别的价值。
不过寓意却是深远,梁朝皇帝对此画颇为偏爱,一是要提醒己身,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正如画中仙鹤,本不属于宫墙之内,虽有道风仙骨,仍不能苟存于世;二是更想以此警戒后辈,因寿辰一事而折损数只仙鹤,乃是犯了大杀生之过,以后切忌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