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我发觉自己握着茶碗的手竟有些微微发抖,手心里满是湿热的汗渍。从本意上来说,我是希望自己赢的,也就是说,我希望师兄能好好活下去,即便是我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我不想与师兄真会有一同走入末路的一天。
可是事态的发展并非我所能把握,事情也只能在谋划之中。我对陈平这个人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是破釜沉舟,至于取胜的几率却不是我能把握得了的。
我苦笑,生死都不惧了,还惦记什么胜负呢?只要我努力了,结果兴许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兴许是我自来到西汉后的第一场战役,或许也是最后一场。我从来没想过要在这个古老的年代抖机灵,更没想过,要用现代耳熟能详的知识来对付这些伟大的古代人……可是,我别无他法!
深思中,却见一婆子进来,低声道:“老爷请公子到书房一见。”
我的手越发潮湿起来,半晌,才缓缓起身,对那婆子说道:“有劳妈妈带路。”
那婆子看我半晌,神色忧郁,竟未动。
我冷笑道:“莫非妈妈不随我同行?”
那婆子喏喏着低下头,立于一旁不语。
我轻笑,出屋,今天这气氛真是诡异,那些丫头婆子竟破天荒地未跟来,既然如此,绝对不能向陈平表露出一丝软弱。可惜没机会与东风联络,不然今日若能有他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书房门外随从静寂无声,都端端正正地站着。我走过去,竟没有一人看我,仿佛我仅是一缕清风。我看他们虽然不理我,倒也无半分要阻拦的意思,便推门而入,屋门应声而开,陈平孤零零地歪在榻上,神色落魄,仿佛老了许多。
我心中暗叫庆幸,却仍是淡淡地打着千儿道:“不知相爷唤在下来何事?”
陈平闻声抬头,这才发觉我已进来,起身道:“公子!……请坐!”
我笑,坐于榻前凳上。
他望着我,双目竟有些浑浊,颤声道:“公子真乃神人,前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我轻笑,道:“相爷与在下之间原本就是交易,谈不上得罪。在下仅是一门心思想助相爷成就大事!到时相爷得相爷所需,在下得在下所想。”
他长长一声叹息,黯然道:“难道老夫与公子仅可为交易么?”
我淡笑:“这世上诸事均甚是公平,兴许交情有日可变为交易,但放眼看去,相爷几时见过交易嬗变为交情的?相爷于官场拼杀这许多年,想来早已看清楚。即便是在下今日尽力与相爷攀交情,只怕相爷也不能安心受之。”
他释然,笑道:“正是,公子口口声声言说交易,倒正是老夫所赏识之坦荡。可惜……以公子如此磊落之人,前日老夫却不曾听信公子之点拨。”
我轻笑望他,看来每个身居权贵的人均有他乖戾的忌讳,以陈平如此攻于心计的人,自是容不得旁人的半分谄媚。正好,我也懒得拉下脸来讨好他。
他也静静望着我,不语。
我见他并无接话的意思,便笑道:“难不成相爷特意找在下来仅为谈论这些?”
他的淡定瞬间消散,黯然道:“前几日太后身染重疾……老夫如今已非右丞相……今日,太后于病榻前寻了个不是,罢免了老夫,改封吕产为相国……好在老夫另有谋划……”
我心中一凛,脑海中却瞬间闪出醉东风来,如今我应能想明白东风与陈平的交易了……只可惜,螳螂捕蝉,到最后陈平与东风究竟谁会是黄雀,谁又会是顽童……
难道一个皇位就如此重要么?以他们如今的身家,即便是天天花天酒地,百年也不见得会衰竭……
我心思复杂,却仍淡淡道:“相爷如今信在下了么?”
他望着我道:“公子果乃神人,他日老夫成就大事还请公子多多协助才是。”
我大笑,强迫自己的呼吸平稳,道:“相爷如今可听得进去在下的话?”
他长跪而起,抱拳道:“公子尽管说,老夫洗耳恭听!”
我笑,哈起腰,凑到陈平耳边,低声道:“相爷,这皇位窥探不得!我吕家也不能!那注定属于刘家。若在下未看错,刘家这龙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