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甚至想要伸过来为他整理稍显凌乱的头发，却被青年凌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首领。”助理见他出来，连忙后退一步，微微低下了头。
青年没有说话，长腿向前迈去。他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制服，被黑色长筒军靴包裹的小腿显露出优美的弧度, 鞋底与地面接触而发出富有节奏的哒哒声。
审讯室里的男人很明显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抬起头，即使处境狼狈, 依旧露出了笑容。
“楚楚，好久不见。”他被吊在墙壁上, 带上了精神抑制器, 手臂被结实的陨铁扣住, 身上衣着凌乱带有血迹，连那张俊美的脸上都有几道血淋淋的划痕。
“自从邵玺死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云楚楚挑起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青年脸上再也看不出当初的柔软，从黑色的碎发到凌厉的眉眼，再到习惯紧抿成的唇，就好像是长剑出鞘，无一不闪着锋锐的光。
这样的云楚楚是卓祁从未见过的，却比以往更令他着迷。
他的眼镜早在打斗中掉落，如今一双湛蓝色的丹凤眼向上挑起，竟是带上了几分魅意：“那楚楚要把我如何呢？”
他语气随意，仿佛是在会客厅内与客人闲谈：“听说巫讳被你做成了机器人，充分利用了他那卓越的大脑，那你打算怎么对我？”
云楚楚上前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注意你的态度。”
卓祁受制于人，却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舔了舔唇，看着云楚楚的目光愈发火热：“楚楚既然收了巫讳，不然也收了我如何。”
他头上突然冒出两个黑色的圆耳，粗壮却毛色细腻光滑的尾巴也悄悄探出，绕在了云楚楚的手臂上：“楚楚应该还缺个宠物吧。”
云楚楚怔了怔，眉一扬，嗤笑了一声：“你想当我的宠物？真没想到高傲的卓家主会说出这种话。”
“高傲都是对别人的。”卓祁弯着唇笑起来：“我在楚楚面前连尊严都没有了。”
说这种话的时候，他神色坦然，没有一分一毫的屈辱。
“那你跪着求我如何？”云楚楚单手拿下他身上的陨铁，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卓祁。
他知道卓祁这个人心高气傲，喜欢玩弄人心，怎么也不相信对方会真心实意地将自己摆在宠物的位置上。然而卓祁被放下后，笑着看了他一眼，竟是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在他晃动的脚背上亲吻一口，低低的唤道：“主人。”
几乎是臣服的语气，那根灵巧的尾巴也垂了下去。
云楚楚皱起眉，莹白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冷笑道：“既然你自己愿意，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他站起身，通知外面的助手进来：“带他去清洗，洗干净了带到我屋子里。”
“是。”助手有些惊讶，但不敢多问，带着卓祁离开。
云楚楚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为了抓捕卓祁，他费了不少功夫，几天没有睡好，但就算将人抓了回来，不能直接杀掉，以后也有他操心的功夫。
看来想要睡个好觉的日子还久得很。
审讯室里悄悄伸出一只机械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摸了摸。云楚楚睁开眼，声音冷淡：“老实点。”
那机械手便重新收了回去。
飞艇继续向既定的方向飞去，不知何时，助手重新回到他身边，低声道：“按照现在的速度，还有三天即将抵达加百列的根据地。”
“让下面的人准备好。”云楚楚此刻已经掩盖住自己的疲劳，盯着窗外黑洞洞的宇宙，声音微沉：“希望他们不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