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起来追上去,挤出笑脸道:“其实咱们俩可以一起飞的呀,我在后面,你在前面,怎么样?”
关河令:“男女有别。”
宿遗祯:“江湖儿女还计较这些做什么?尊主为大,别叫他老人家等着急了哎。”
关河令扫了他一眼:“尊主不是老人家。”
......
待到了浮屠塔下,果然还是没有苍铘半点影子。
宿遗祯:“关护法,那我直接进去了啊。”
谁知关河令却道:“尊主有令,不许你再进去。”
宿遗祯悻悻:“那就请尊主他老人家出来呀。”
关河令飞进浮屠塔,少顷之后又飞了回来:“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你回去吧。”
“不会吧,这次又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了?”宿遗祯拧着眉头使劲算,一盏茶大概十五分钟转凉,但也要看季节温度的,像现在这种气温十五分钟之后茶热尚可,十七八分钟也能正好喝才对——如果初始温度是沸点,而苍铘又没有变态到要喝烫嘴皮子的茶的话。
“关护法,”宿遗祯转头,却发现关河令已经不见了,“关护法?关护法呀,出来一下行不行?说两句话行不行?别说走就走啊,你不出来我可不走了!”
他说不走就不走,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要说这苍铘的时间观念还真是强到令人发指,怎么就不能多等个一两分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正在琢磨着,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喜欢和她说话?”
宿遗祯猛地回头——是那一袭红衣!
他立即站得腰背挺直、气宇轩昂,笑着问:“风荷大美人,咱俩好有缘分啊,你刚刚说什么?”
风荷侧过身去:“你在找关护法。”
宿遗祯哈哈笑起来:“没有没有,我要找的是尊主老人家,他怎么每次都放我鸽子,喊我来了又不见我,你说气人不气人。”
风荷:“尊主不喜等人,你来迟了。”
“我就摔了一跤才迟了那么一丢丢而已,唉......”宿遗祯抱臂盯着那片红色,“尊主的脾气这样古怪,你平时跟他怎么相处的呀,我瞧你脸色总是偏显苍白,他......他不会欺负你了吧?”
风荷:“欺负又怎样,不欺负又怎样?”
“不欺负自然好,我替你高兴......”高兴个鬼。宿遗祯突然觉得有点莫名的不是滋味,又道,“可他若真欺负你你也不必怕,有什么事告诉哥,哥就算打不过他丫的也必定能给你出口恶气。”
风荷转向他,一双天生的含情眼直视进对方毫无准备的眸子里,问道:“依你看,怎样算欺负?”
宿遗祯有点方。
人家俩是一对,怎么算个欺负?宿遗祯不敢往深处想。
他讷讷道:“叫你不高兴了就算欺负吧......”
风荷:“那也谈不上。”
“哦,好,那算了,不说这个了。”宿遗祯挠挠头,“你......风荷大美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荷:“我住在这里。”
宿遗祯脑抽地问:“浮屠塔不是从不叫旁人进的么?”
风荷:“我不是旁人。”
是啊,也是。
宿遗祯再次确认了风荷就是苍铘的脔宠这件事,又是一阵失神。苍铘那种老妖精,怎么配得上风荷?他都那么大年纪了,一把老骨头,就算是龙子龙孙他也配不上风荷......
可这是人家风荷的选择,人家有权利,你管得着么?宿遗祯心里有点堵,他归结为天气不好加上劳累过度且又被苍铘放了鸽子的原因。
风荷:“尊主令我带人出趟远门,有地界出现难对付的挖眼魔,你可想随我一起去见识一下?”
这么好?!要什么来什么?!
宿遗祯的好心情立刻就上来了,方才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烟消云散,他道:“好!好得很!什么时候出发?”
风荷:“准备四匹马,飞霜是我专用,你自己再挑匹好的,明日一早就出发。”
“好嘞!”宿遗祯忙不迭答应,忽然又道,“等一下,我能不能带只狐狸一起去?”
风荷微顿:“一只狐狸,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宿遗祯:“没啥特别之处,就是比别的狐狸多长了两根奇怪的东西。”
风荷:“......两根奇怪的东西?”
“哦,也没什么,看习惯了还挺正常的,”宿遗祯想起那两根小巧的鹿角,确实挺好看的,手感也不错,接着道,“我那狐狸是只笨狐狸,我怕它自己待着会饿死。”
风荷:“此行危险,别带了。”
宿遗祯腆着脸:“你说不带就不带,都听你的,嘿嘿。”见风荷下意识地捏住了衣袖,宿遗祯心里突然像爬了几只小蚂蚁进去,掸又掸不掉,酥麻麻的痒着。他赶紧转移了注意力:“对了,风荷大美人儿,先前叫你来喝汤你来了吗?我一不小心睡着了,也不知道夜里你来没来。”
风荷侧过身去:“没有,我有事耽搁了。”
宿遗祯一捶手心:“我就知道,肯定是被笨狐狸给偷喝了,等我回去收拾它!”
风荷:“你不是疼爱它的么,怎么还要收拾?”
宿遗祯:“疼归疼,但那汤是给你炖的,想给你补补身子的。”
风荷:“我不碍事,给它喝吧。”
宿遗祯眯着眼,又朝他凑近了些:“行,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