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扫了一圈,看出来这是医院的病房,可是他怎么会在医院?他躺的是病床?他病了?
他挪着另一只能动的手,使劲地敲了敲他钝痛的头,记忆如同一堆乱放的杂物,混乱得完全弄不清到底有些什么,只能是随手捡起一件,就回想起一些无头无尾的片断,无法从头到尾的穿起来。
谢斯言揉着头,脑子里不断地闪现出一些昨天晚上的细节,比如他勾着陆立申的脖子说‘陆老师我痒’,再比如他对着陆立申撸,最后还和陆立申上了床!
我擦!谢斯言突地从床上惊起,慌忙把被陆立申握着的手抽出来,结果陆立申握得太紧,他用劲太大,最后手抽出来时没撑握好平衡,倏地从床的另一边摔到了地上。
“言言!”陆立申惊醒过来,看到谢斯言要摔到,他立即蹭起来去救,可是没来得及,最终的结果是他横跨病床趴着,对上躺地的谢斯言不知所措的视线。
两人就这么沉默又诡异地对视,谁也没有出声的打算,仿佛要这样天荒地老下去。
“查房。”
“查房!”
在门口的医生喊到第二声,陆立申才回过神来,他迅速地爬起来,扯着衣角,若无其事地绕到床的另一边,扶起谢斯言说:“言言,有没有摔伤?”
谢斯言被陆立申一碰,浑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他僵硬地站起来,任陆立申把他摁回床上,然后摇了摇头,“我没吃饭!不是,我没摔饭。”
陆立申身后的医生不禁笑出声来,陆立申却淡然如常地问:“饿了吗?我叫人送了粥过来,一会就到,你现在不能吃别的。”
“哦,我怎么了?”谢斯言终于才想起问这个重要的问题。
“急性胃炎,过几天就没事了,不过这几天要忌口,不能吃刺激的东西——”
“吃什么东西,能天天喝水就不错了!”医生挤到谢斯言床前,对陆立申这昏庸家长的态度很不满,不客气地指使陆立申,“你站过去,不要防碍我。”
陆立申对不客气的医生没有一点不客气,他退到一边让医生给谢斯言检查。
医生查完了语重心长地对谢斯言说:“年轻人,少喝酒知道嘛,这回算好,下回说不定就没这么好运了!别以为自己年轻不当回事,大病都是这些小毛病积起来的!”
谢斯言沉重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决定戒酒了,因为现在他还有一个比胃炎更严重的问题要面对。在医生交待完‘可以回家了’,转身要出去时,他下意识地叫住医生。
“医生,别走!”
“还有什么事?”
谢斯言挠了一圈脑袋,挠出一声,“谢谢。”
“不用谢,我有领工资!”
医生说完终究还是开门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谢斯言和陆立申,两人又开始沉默的对视。
最终,为了不真的到天荒地老,陆立申总算跨出了第一步,他径直走到谢斯言面前,按着谢斯言的肩膀把人压到床上,仿佛要强上的气势,却用着暧昧的姿势问了一句,“言言,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压得我不舒服。”谢斯言挣扎地想起来,他现在没了喝醉时的没脸没皮,陆立申这动作让他浑身不适。
可是陆立申却没有松开他,欲言又止地开口,“言言,我,昨天,没有,你说你——”
终究陆立申的话还是止住了,双眼直直地盯着谢斯言,毫无表情的脸配着他有话说不出口的幽怨眼神,透着一股让谢斯言心颤的痴迷。
谢斯言挣不开,可又受不住陆立申这眼神,他干脆地拎过枕头捂着脸,“陆,陆哥,我昨天晚上喝多,不是故意对你做那种事的。”
陆立申眼神蓦然一暗,松了松摁住谢斯言的手,谢斯言忽然又接了一句,“不过我愿意负责,只要你接受。”
“言言。”陆立申拿开谢斯言蒙头的枕头,他觉得谢斯言好像脑补了什么要不得的事,可是枕头拿开,看到谢斯言眼眶发红,脸颊也发红的样子,他决定让谢斯言误会下去,于是干脆地回了一句,“我接受,余生你都不能后悔。”
谢斯言真要哭了,陆立申那慎重其事的眼神仿佛直接投在他心上,他又把枕头拿回来,“陆哥,你让我先冷静一下,我直了二十三年,这个心理转变需要时间,有的话我说不出口,等我能说的时候你在问我吧!”
“不说,我们做!”
陆立申觉得他终于找到了面对谢斯言的窍门,只要谢斯言像现在这样,可怜又可爱的样子,他就能够像敢死队的战士,勇往直前,无畏无耻。
于是,他俯身低头,没再去拿开谢斯言挡脸的枕头,只是把枕头轻轻往上一拉,露出谢斯言的唇,然后吻下去。
谢斯言只觉呼出的气被一口堵住,然后舌头被极尽地缠上,他剧烈起伏着胸膛,用着不能出口的声音说着‘不要’,可却不自觉地抬起下巴去迎接陆立申,意识像墙头草一样,在要和不要之间两边倒。
然而,他浑身的沉重都被吻得松软下来,意识完全地弯向了要这一边,不由自主想伸手去抱陆立申时,陆立申突然地从他身上撤走,他顿时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喊不舍。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陆立申十分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句,像是刚刚主动的人不是他。
谢斯言狠狠地捂住脸上的枕头想,他作为宇宙第一直,怎么会说弯就弯呢?
你分明是肖想了陆立申十几年!
谢斯言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