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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有了,有点感觉了,似乎真的是凤眼啊。”盘儿端详了下太子,又去看儿子,钺儿前世就生了一双凤眼,这是他与建平帝最像地方,其他地方到底像谁,反正盘儿觉得不像自己。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凤眼好看,我总觉得我的眼轮廓太短,生在女子身上还好,若是男子身上就不太协调了,幸好像你。”
这长吁气的模样,把太子逗笑了。
“你就喜欢胡思乱想。”
说到胡思乱想,太子想起一件事,眉不禁蹙了起来。
盘儿看了他一眼,就当做没看见,低头去逗两个孩子。
大的还好,似乎脾气挺不好的,一逗就皱眉,小的则只顾闭着眼,颇有点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意味。
这么看看,又有点像钺儿了,钺儿小时候就是这么老成,像个小大人似的。
“对了,孤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是跟太子妃有关……”看着这双澄净的大眼,太子到嘴边的话,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哪知盘儿却是一笑,道:“可是和那日的事有关?”
太子微抿着嘴角,轻点头。
“虽然不知道殿下查的结果如何,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太子妃的手笔,是下面人自作主张吧?”
太子一愣,道:“你为何会这么说?”
盘儿自嘲一笑:“觉得没必要吧,太子妃那么聪明,怎么会在这时候干出这种明摆着给自己找事的事,这种事她就算干成了,害得我们母子仨一尸三命,好处其实没有多少,反而会败坏自己的名声,须知太子妃乃未来的一国之母,当是以贤德行于世,坏了名声随时都会面临大臣的弹劾被废,只有自作聪明的奴才,才会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这段话既让太子很诧异,也让他听得心惊肉跳。
诧异的是盘儿的聪慧超出他的想象,心惊肉跳的是那句一尸三命和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尽胡说,什么话你都敢往外面说。这也就是在孤面前,若是在外头……”
“这不是没在外头嘛。”她眨了眨眼道,一副讨巧卖乖的模样。
“下次不许再说这种话。”
盘儿也不知道太子是哪根神经不对,还要一而再嘱咐她,她想着是不是她从市井学来的那句哩语,好像是有点犯忌讳。
她哪知晓她跟太子的神经完全不在一条线路上。
“这件事太子妃确实不知情,但她逃不掉一个管教下人不严的罪名,那些以下犯上的下人她自会处理,至于你——”太子看了盘儿一眼,道,“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孤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这时,小郡主似乎被吵着了,哭了起来。
盘儿忙对太子摆摆手,让他别说了。
等把奶娘叫进来,将两个孩子抱下去,她才分神对太子道:“我知道殿下肯定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当时太子什么也没说,可等他走出去后,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他站在毓庆宫前,能看见远处一片又一片绵延起伏的明黄色琉璃瓦,突然觉得自己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位,还是太低了。
而另一头的盘儿,又何尝不知太子欲言又止下的潜意词。
哪怕这事真是太子妃指使的,太子也不会处理太子妃,更何况不是的,不过是一个奴才的自作主张。
宫里就是这么不公平,哪怕你心里有再多的不平忿怨不甘,想咆哮着就算奴才干的,也该株连主子,也没有什么用。人大一级压死人,主子说是奴才干的就是奴才干的,尤其奴才还上杆子说是自己干的,这种事根本就扯不清楚。
而且宫里人做事向来隐蔽,说是草灰蛇线伏脉千里也不为过,有些事情根本找不到确切证明。
没有证据,就不能随意处置人,因为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势力和靠山,都是千丝万缕攀着层层面面的关系。所以很多时候分析一件事的真相,就得靠直觉,靠利益的分配。
例如,像她的这件事,她若是出了事,对谁有好处?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胡良娣。
瞧瞧,这一招下来既解决了她,又对付了太子妃,说是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