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泽点头,“我能说的都说了,自知死罪难逃,无论皇上如何处置,我都无话可说。”
“朕有说过要杀你吗?”季玹忽然笑了一下。
白泽一怔,这种话还需要说出来吗?不用猜都知道好吗?但此刻,他看着季玹的眼,想起自己曾经对待俘虏的手段,能死倒是一种奢望,没有来的打了一个寒颤,“我绝无隐瞒。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紧张的看着季玹。
“朕也没说过不相信。”季玹微微一笑,“别害怕,朕不过是有另一个提议罢了。”
“什么提议?”白泽不敢大意。
“你为叶家办事,不过是为了好处。如今叶家已经不复存在,余孽也如丧家之犬。朕是一国之主,但你如果为朕做事,朕可以给你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是叶家远远不能比的。”季玹看着白泽,“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白泽这回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了,难不成季玹不但不打算惩罚他,还要给他荣华富贵?这岂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实在是难以置信!
但他细看季玹,又不似说笑,顿时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只要听话,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好好考虑一下。”季玹站起来,起身出去了。
白泽看着季玹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跟在季玹的身边多年,自觉还算清楚他的手段,他对敌人向来冷酷无情,就算偶尔需要怀柔,那也是面对值得的对象。如今他这般对待自己,自己是哪里被他看重了?
就算是要收小弟,也不至于这么不忌口吧?
白泽实在是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想了。反正这是一件好事,他只需要暂时迷惑季玹,再趁机出逃就是了。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
……
季玹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
徐公公推门走进来,眼露关切,说:“皇上,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你来了。”季玹露出一个笑容,“再等会儿,朕把这个折子批完。”他提起笔,却一个走神,墨汁滴落在折子上,晕染出一片黑。
徐公公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皇上还是在为今天的事情费神?”
季玹放下笔,默然道:“算是吧。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徐公公想了想,说:“应当是有七八分的,他承认自己是叶家余孽,显是没打算活命了,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但是叶家的事他到底说了多少,还有待考证。”
“说这个谎,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季玹微微皱眉,“所以应当是真的……可是,朕却觉得不是,朕觉得他一心求死,根本不在意承认了什么……只要可以让朕相信他的话。”
“哦?”徐公公露出意外的表情,“既然如此,皇上为什么不拆穿他,还要给他这样优厚的条件,若您真的不放心,奴婢可以想办法让他开口,根本不必这样浪费时间。”
“不必,朕不想逼的太紧。”季玹抬手制止。
徐公公无奈,“皇上……”
“他逃不出朕的手心。”季玹低下头,右手握成拳,眼中露出坚定的光芒。“有些事,迟早会弄明白的。”
第17章 第四死
季玹果然没有为难他,只是将他软禁在这里。
白泽有时候十分迷惑,季玹这样的作风,实在和他过去所了解的那个人相去甚远。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天,都再没有见到季玹,直到第五天的时候,季玹才姗姗来迟。
白泽虽然心里十分焦急,但他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
“你考虑的如何了?”季玹问他。
白泽微笑,“皇上这般提议,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那就好。”季玹点点头,“你暂时就在朕的身边伺候吧,朕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自然会再告诉你。”
“是,皇上。”
就这样,白泽从一个最低等的扫雪太监,成了季玹身边的随侍太监,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每日里都要接受众人或好奇或谄媚或嫉恨的目光,连刘太监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消息,过来向他赔罪。白泽恨不得他死,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有时候他还真的挺佩服季玹的,连他这样的人都敢在身边留用,虽然当初他重生为青画的时候,也在季玹身边待了一段时间,但那时季玹对他可是警惕的很,并不像现在。
“小谷。”季玹叫他。
白泽停止走神,连忙走了过来。
季玹指了指面前的杯子,眉头皱了起来,“茶都凉了,也不知道换一下,在想什么?”
白泽只好去倒茶。
“给朕磨墨。”
白泽乖乖的磨墨。
“朕的脖子有些酸,你来揉一下。”
白泽眉头跳了一下,季玹使唤起他来真是不客气,他身边这么多宫女太监,就非得使唤他一个人吗?没看他一直在减少存在感了吗,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服侍他!但这话可不敢出口,他乖乖走到季玹的后面,双手搭在他的脖子旁,轻轻的揉了起来。
季玹低头看书,终于没再开口了。
白泽感受着手下结实的肩膀,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季玹难道不知道,将背部暴露在敌人的面前,是很危险的事吗?他怎么就笃定自己不会害他?
他半垂着眼,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季玹露出的脖颈,还有耳背,他的皮肤健康而有光泽,发丝漆黑柔顺,此刻正专注的看着前面……
白泽猛的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