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软榻上的那人,连睡觉时都是皱着眉心,念筠眸子里露出一丝心疼,欲伸出手去抚平那道痕迹。忽地,脑海中却闪过另一张妖冶的脸来。
微愣,伸出的手又缓缓缩了回去,轻阖眼睑将眼中的异样情绪收敛,轻手轻脚退出了御书房。
慕子寒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殿内灯火通明,却无一丝人影,只有暖融的熏香萦绕,挥发着丝丝安养清神的效用。
挥去眸底那丝失落,起身,倦怠的神色看上去也精神奕奕了几分。
倏地,龙案上一碟水晶团子吸引了他的目光,走过去,轻扫过那些精致小巧的团子,冰冷的眸子染了丝暖色。
轻捻起一只塞入口中,双目濯濯,里面似有星光闪耀。
还是那种味道……
明启二十五年,即朝宗一年。
新皇慕子寒登基上位,四方来贺,万民膜拜。
自始,尊称为陵帝。
慕子寒一袭龙袍加身,睥睨天下般站在玉石阶上,此刻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幽深的眼底充满了平静,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万物皆伏于脚下,踏遍山河,护我疆土。
一侧的小太监见此,立即上前,清了清嗓子,拉开一道圣旨,道:““朕本西陵太子,仰赖天恩,顺承帝业,初登大宝,朕必遵父教诲,崇师德育,招氓民无威束可屈,宣百官无弊谏可言。朕思宏业,皆众卿合而戡立,凡赤诚智佑之士,疆关舍驱之卒,必将因功晋赏,小则仕镇,达则三卿。股肱之臣,尽职恪守,君民一体,共扶社稷,必使朕之江山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众臣皆是膜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子寒从身侧钦天监手里接过三炷香,朝天地缓缓一拜,待长香插入香炉后。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礼成,新皇移步慈安寺!”
虽说上次慈安寺刺杀之事,多少令人心中有些不愉。但毕竟此时乃是众目睽睽之下,又是西陵必走的程序,纵使慕子寒心中不快,却也只能作罢。
接下来,便是新皇游绕皇都城街,接受来自万民的祝福,恭贺新皇登基。随后到慈安寺上香礼佛,虔诚恭候一刻钟左右。一切完成后,返回皇宫,于今晚宴请各国使臣,一尽地主之谊。
待慕子寒离开后,各国使臣这才散去,以更好的去准备今晚的晚宴。人去匆匆以后,登基之处留下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人。
今日刈璇一袭红色,妖娆至极,如墨般的青丝简单梳成蝎辫,随意的搭在胸前,眉间荡漾着一抹女子不该有的纨绔轻狂,浑身散发着高雅清绝的气质。
身子轻倚在身侧的青逸身上,朱唇轻启,“这位新皇实乃天之骄子,俗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面,倒也是没有让本皇失望。”
“若是让女皇失望了,又该如何让铁血风云骑死心塌地跟随。”慕容潇似是无聊般接过话来,随意说道。
刈璇笑了笑,目光却落在他身侧的陌歌身上,“国师大人不是云游在外,多年未归吗?怎的今日还有兴趣来此参加西陵的登基仪式?”
陌歌浅浅一笑,眸中如沐春风,不失礼节道:“我虽云游四方,却从未曾踏入西陵境内,听闻新皇登基之事,我也便随着太子一同前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刈璇眯着眸子点点头,转身低头不知与青逸说了些什么。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一道懒散带着些牢骚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登基仪式完成了,本宫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随后又不适宜的打了个哈欠,“要是没有什么事,本宫就先要回去睡一觉了。”
只见东璃太子风轻墨手中折扇掩面,半束起的发丝用一根玉钗固定,披散着的后发斜搭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有些放荡不羁,眼角处一抹fēng_liú泻出,却为他平添一丝诱惑。
慕容潇瞥他一眼,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挑眉道一个姑娘将太子迷的神魂颠倒,要不要也带本宫去瞧一瞧?”
风轻墨眼中一亮,看着他道:“莫非北毓太子也是性情中人?”
慕容潇嘴角轻勾,意思不需言语。
“走。”风轻墨娴熟的搂过慕容潇的肩膀,轻车熟路的的方向走去。
那样子,不知情的人,当真以为二人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兄弟。
陌歌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太子愈走愈远,只好向南绎二位告辞,“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宴会上再给女皇陛下赔罪,告辞。”
“国师请。”
一倾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瞬间就只留下二人,显得格外冷清。
“你觉得怎么样?”刈璇微微凝眸,眸底闪过一丝凌厉,对青逸问道。
青逸俊秀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道:“身为诸帝国太子,又岂非善类。不过,那个北毓国师,倒更是令我有些在意。”
刈璇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疲倦,卧在青逸怀里,抬眸望着他,“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