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灯灯面无表情看他在那一堆雪上硬生生戳出个眼睛,说:“那不是我堆的雪人,是泰叔扫到这儿的雪,我堆的雪人在那儿。”
他往后指了指,晏闲看到一个看不出形状的矮趴趴的雪块,生生被砌在了围栏上。
二十一章
晏闲顿了顿,问:“你管这叫雪人?”
徐灯灯眼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
“叫什么?”
“叫‘谁说我丑谁就会变丑’。”
徐灯灯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注视着他,显然说明他不会高兴到哪里去。晏闲哑然失笑,不愿再得罪他,说:“你这个…其实看起来也不错的。”
徐灯灯气的够呛,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冻得通红的手抄进了口袋,他看着晏闲说:“你真该教教我怎么憋气。”
晏闲晃了晃手里的罐子,笑了笑,“那采了兰花花蕊上压了一夜的雪,煮出来尝一尝,会不会让我的小男朋友没那么生气呢?”
徐灯灯一愣,手放了下来,他抬头看晏闲,撞进他满是笑意的眼,禁不住瞳孔猛地一缩,慌忙转身快走两步远离他。
泰叔扫完雪也进了屋,取了他珍藏的茶叶出来。
庭前点了小小的炭炉,炭炉上放了一把精致的紫砂壶,样子不似一般的紫砂壶一样那么光滑,看起来古朴可爱,有点像是老树根。
徐灯灯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壶?”
“煮茶可有讲究,融雪煮茶更是有讲究。”泰叔眼角弯了弯,勾出一丝笑意,说:“茶壶莫妙于砂,砂壶以阳羡砂壶为最好,阳羡就是现在的宜兴。宜兴紫砂壶里,又有供春壶声名在外。”
徐灯灯问:“供春壶?”
泰叔点点头,解释道:“相传有个叫供春的书童,陪着主人在金沙寺读书,见到寺里的老和尚用当地特有的紫泥捏茶壶,很是喜欢,便私下偷偷学习,后来参照寺院内大银杏树的树瘿,做出了赫赫有名的‘供春树瘿’壶,只可惜制品不多,流传下来的更是稀少。”
泰叔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紫砂壶,又说:“这件,是齐先生好不容易求来的供春壶仿品,虽是仿品,但也是由宜兴制壶手艺高超的大师所作,倒也十分珍贵了…”
他抬头看了眼晏闲,说:“好壶自是要配好水,晏先生好不容易采了这一小罐的雪水,可真是不容易,徐先生真有福气。”
徐灯灯扭头看晏闲。
晏闲摇摇头,说:“只是还没等到隆冬的压梅雪,那才是上品。”
晏闲这时候说话一板一眼,严肃又认真,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还有泰叔挂在嘴边的“齐先生”----晏闲的二叔,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有这种闲情逸致,住在这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的地方,过着这不似凡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