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寒索牢,四肢已经血流不畅了,竟然还结冰!宿遗祯紧张地呵气,他发现呵出来的气也变成了白雾。这还七天呢,七个钟头他都撑不住。
狗日的仇戈!狗日的贺稚!他们想要老子死在这里,好大的狗胆,连宫规都不管不顾了。
“救命,救命!苍铘,老妖精,放我出去——”宿遗祯开始艰难地呼救,然而这偌大一个寒索牢除了他好像也没别人了,苍铘不可能听到他的呼救。
大爷的,老子死就死了,才不喊他苍铘来救命!狗日的苍铘!宿遗祯涌上火气,倔脾气一上来连命也不顾了,只恨苍铘为什么要在宫里头弄这些个刑罚,合着全都拿来治他宿遗祯了。
“狗日的苍铘,你害死老子了,苍铘老妖精......操,操尼玛的苍铘......”
“挨千刀的苍铘......不来救你老子,你爹要死在这儿了......等老子出去了,先把你丫的给操、操、阿嚏!阿嚏!苍铘,苍铘......”
“苍铘......苍铘......□□丫,操成残废......苍铘......”
“他一直这么喊么?”苍铘问。
江上弦点了点头,没吭声。
稀奇的是,苍铘不但没因自己被骂而生气,反倒有些愉悦的样子。关河令吓了一跳,她确信自家主子是疯魔了,这要是以前,别说有人敢骂他,提他大名都得抖三抖。
苍铘摆手令他们都下去,关河令问:“仇教习那边怎么处置?”
苍铘:“滥用私行,按宫规惩罚就好。”
待房内没了旁人,苍铘给宿遗祯脱下湿衣裹上了棉被,抱着他一路飞去了莲池。
“冷得像块冰。”苍铘抱着人浸在莲池里,默默在他耳边说话,又往他身体里徐徐灌注元力。
宿遗祯似乎听见了,牙关打颤“咯咯”直响,还闭着眼睛分辩了两句:“你才冷、冷得像块冰!苍铘个老妖精,操蛋的玩意儿......”
“别骂了,”苍铘颇有些无奈,“你身为女子该懂得分寸,怎可这样骂人,太过粗俗。”
宿遗祯:“苍铘,王八蛋......你坑死老子了......”
苍铘:“不是我坑你,是你自己爱惹事。宿遗祯,贺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宿遗祯:“王八蛋,老子跟你没完......”
苍铘叹息:“好了好了,已经过去了。”
或许是宿遗祯身上太冷了,苍铘抱着他竟没有任何杂念。他是正人君子,即使是在帮宿遗祯脱衣服的时候也不曾多看过一眼,但此时抱着他浸浴难免会看着一些,不由觉得奇怪。
宿遗祯的身材长得实在太像男子。
虽说年岁还小骨骼没长开,但这骨架怎么看都不像姑娘家,况且十五岁的姑娘早该发育了,成亲都到了年纪,宿遗祯的胸前怎么会平得这般出奇,估摸连好色成性的cǎi_huā贼看了也会扫兴而归。
苍铘恍惚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宿遗祯的胸前看了半天。他有些惭愧,从前不知道宿遗祯是女子便也算了,后来知道了还是没能避免一些肌肤之亲。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其实经常会把宿遗祯当成男子来看,确切地说,除非是刻意提醒自己宿遗祯是女子,正常情况下他都是把人看成男子,因此有些行为就会失了分寸。
就在此时,宿遗祯忽然睁开了眼。
苍铘竟然破天荒地紧张了一下,连忙把人推向一边,自己隐了。
宿遗祯被推向了水里,扑腾了好一阵才叫绵软的手脚恢复了些许力气,支撑着池壁爬出了水面。他呛了好几口水,待平静下来之后就有些找不着北——莲池里只有他一个人,请问他是怎么过来的?
宿遗祯又在莲池泡了许久,直到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了才决定回去。然而问题又来了,放眼四周除了一条棉被连条破布都没有,请问他的衣服哪儿去了?
大爷的,不会又是谁在拿老子开涮吧!
宿遗祯爬上岸,赤条条地叉腰站着,愤怒地咆哮:“苍铘——你丫是不是耍老子玩?!”
“啪嗒”一声轻响,宿遗祯闻声转身,正看见苍铘拿着衣服站在那里。
他“嗷”地嚎了一嗓子,本能地就去捂裆,这一捂却叫苍铘莫名涌上一阵血气,绯色就漫上了耳根。
苍铘兵荒马乱,宿遗祯手足无措。但他转念一想,这是咋了?干嘛呢,俩人都是男的。
“苍,不是,尊主,你把衣服先给我。”宿遗祯慢慢移到他身后,接过了苍铘手里的衣衫,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起来。
苍铘背对着他,深吸几口气之后还是没能平静下来,尤其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莫名就想到了抱着他一同浸浴的场景。
不由去想,宿遗祯若是个男子就好了,他的身段当是顶好的那种。皮肤也滑腻,骨骼、肌肉都长得极为匀称,正适合被抱在怀里疼爱......苍铘奢望地想着,纵然他深知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尊主,”宿遗祯在系腰带,“尊主,是你救我出来的吗?”
苍铘缓了一会儿,道:“是江上弦。”
宿遗祯开始穿袜靴:“哦,那就等于是尊主救的,多谢多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我呸!宿遗祯差点咬了舌头,嘴打滑似的就把台词给秃噜出来了。
苍铘又是一阵静默。
宿遗祯见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仔细一看竟发现他正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连指骨都泛白了。谨慎地凑到旁边,宿遗祯唤了一声:“尊主?”